尤其是秋含勇，不时发出怒吼，长剑翻飞，不断地游走在林城修士之间，一剑一人，全身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怒发须张，简直就是一尊魔神下界，林城修士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时辰后，其他三个城门的秋华联军、春城修士、江海军陆续赶到进入林城，至此，两城修士的数量基本一致，但秋华联军无论是士气、还是配合都远远高出临时组建起来的林城军。照这样下去，林城失败是必然之势。

林老族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城惨烈的厮杀，他身旁的归安长叹了口气道：“林兄，事已至此，或许是天意吧。我先走了，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林老族长闭上眼睛，半响才又睁开，平缓地道：“天道循环，自有定数。既然尘缘已了，我就做一个闲云野鹤去追寻大道吧。”

“林兄，你要没有什么去处，不如随我去三宗吧，我们哥俩平日喝茶、论道、游历大陆，岂不快哉。”归安劝道。

“好吧，既然归兄相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老族长沉吟了一下答道。“你去安排一下吧，我在这儿等你。”“呵，没什么好交待的，既然缘尽，就随意吧。”

林老族长俯身望了一眼林城，给林春传音道：“你好自为之吧。”便头也不回地朝城外飞去。

林春感知到老祖和归安离开了，好似被抽走了脊柱骨似的，全身感觉一阵无力。半晌，他满脸狰狞、恶狠狠地道：“秋培元，你不让我活，哼，即使是林家灭亡，我也要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来人！”林春大喝道，“传令，所有散修和家族势力全部冲在最前面，给我拼死抵住秋华军。”

“什么？！林家让我们冲在前面，这不是拿我们当炮灰，消耗秋华军的力量吗？林春打的好算盘啊。”各势力和散修听到林家的传令时，纷纷表示了不满。

散修对林城本就没有归属感，之前应召时林家势大，散修根本无法反抗，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林家自身难保，散修可就没那么老实了。

各势力更是见风使舵，虽然这些势力是土生土长的林城人，对林城是有感情的，可还不至于为林家牺牲族人的生命，即使胜利了，家族实力没落迟早也会被其他人吞并。

“你们竟敢不听从林家的命令？给我杀了！”一名林家修士叫嚣道，“哼，林家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肆意杀我散修，兄弟们，我们将这些狗日的杀光！”一名散修大声吼道。

“杀！”几百上千名修士齐声吼道，林家修士吓得连连后退，用手指着散修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等着瞧。”正要逃走，却被旁边的散修突然一剑从后背穿透了前胸。

其余几名林家修士吓住了，边跑边喊：“反啦，散修反啦。”这一喊不要紧，本来其他散修还在犹豫，现在听有人在叫散修反了，干脆也就反了，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于是散落在林城各地由散修组成的护城队要么就地解散，要么直接击杀了由林家修士担任的统领，反水向林家修士杀去。

林家修士被秋华军追赶，本想往回逃，看见护城队员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可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反而是刀剑相向，只得像断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满城都是敌人。

林春这时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林家平时怎么对待这些小势力和散修的，他们会在某个时候一次性给还回来，而且这种还的方式还是致命的。

林春之前还幻想着利用散修与秋华军开展巷战抗衡，现在他知道，这真的只是幻想而已。他苦涩地笑了，想当初他是多么雄心壮志要让林家站在大陆之巅，而现在却成了家族的罪人。

碧落城，厮杀渐渐停止了，有约五万护城队员通过南门逃向了内陆，其余近二万战死在了碧落城，城内主要干道上沿街鲜血满地流淌，有的地方汇聚成了水流。每隔几步便可看到倒在地上的修士，有的已没有了气息，有的还在地上哀嚎，有的不断抽搐着身体，根本没有人来救治，只能待在这儿等死。

每次大战后都是一幅人间惨剧，大势力的辉煌是无数底层民众的尸骨堆积出来的，这难道也是天道循环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