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要与金蟾赌博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眼间便传遍了金城的每一个角落。
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然而这丝毫没有阻挡人们听闻此讯后的狂热。
大街小巷里,无论是街头巷尾的商贩,还是田间劳作的农夫,亦或是深宅大院中的富贾,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如潮水般朝着金蟾赌坊涌去。
不过片刻,赌坊周围便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密密麻麻,比肩接踵,仿佛全城的百姓都倾巢而出,汇聚于此。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在这炽热的日光下,愈发显得兴奋与急切,都想看看这场赌博到底会如何发展。
“这人到底要和金老板赌什么?”
一个身材瘦弱、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
他那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双手,此时正不安地搓着衣角,粗糙的布料在他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那破旧的衣衫上,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哼,我看他就是自不量力!”
旁边一个体态臃肿、油光满面的富商不屑地撇了撇嘴,眼中满是轻蔑。
他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裳,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手中还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在金城,谁不知道金老板的手段,谁能赢得了他?”
富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脑袋,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微微颤抖。
“就是,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一个卖菜的大妈也随声附和,手中还紧紧攥着没卖完的青菜。
“这年轻人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咯。”
“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呢!”
一个年轻的后生嬉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嘲讽。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短打,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此时他正兴奋地踮着脚,努力地伸长脖子,试图看清人群中的季安,那模样就像一只迫不及待想要看热闹的猴子。
各种猜测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如同夏日里聒噪的蝉鸣,不绝于耳。
就连那傀儡城主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在一群侍卫如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赶来凑热闹。
只见他身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头戴镶满珠宝的冠冕,每一颗宝石都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坐在八抬大轿上,由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稳稳地抬着,脸上带着一丝傲慢与幸灾乐祸。
心里想着若是这道人输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压一下那些对金老板不满的人,稳固自己在金老板面前的地位。
他微微仰着头,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季安落败后那狼狈的模样。
季安身处人群之中,却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和而平静。
不慌不忙地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人群中清晰地回荡。他目光从容地扫过众人。
缓缓说道:“骰子牌九,不过是凡人之道,我乃道门中人,我观金老板也不似凡人。用这种小道而赌,未免有失了我们的身份。”
金蟾听了季安的话,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一亮,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
他本就不是凡人,平日里引诱凡人赌博,不过是为了吸取凡人的财气来修炼。如今听季安这般说,心中顿时见猎心喜。
“那你想要赌什么?”
金蟾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他紧紧盯着季安,仿佛要从季安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
“这第一赌,我们来赌一赌金城三日之内的雨水。”
季安神色镇定,语气平稳。
季安都没说赌会不会下雨,这太低级了,找个老寒腿都能算出来,所以季安直接提出要赌有多少雨水,这可就厉害了。
当年泾河龙王跟袁守城就是赌过这个,当时泾河龙王就因为这个没了命,现在季安又要跟金蟾赌这个,这金蟾想必命运也不会很好。
“赌雨水?”
金蟾一脸的疑惑,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
老天爷下多少雨也是可以赌的吗?那不是比老天爷还厉害。他心中暗自警惕,却又被这奇特的赌吸引。
“这第二嘛,则是赌这锦城,百姓人人戒赌,人人畏赌。”
季安神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声音依旧平稳,却如同在人群中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哈哈,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一个赌徒模样的人笑得前仰后合,他的脸上带着长期赌博留下的憔悴与疲惫,眼眶深陷,眼神中透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在金城,赌博就是大家的生计,怎么可能戒得了?”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捂着肚子,仿佛听到了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
“就是,这道人莫不是脑子糊涂了,说出这般荒唐的话!”
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富家子弟也跟着嘲笑起来。他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晃着,扇面上绘着精美的山水图案。
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人人戒赌?我看是人人都想赢更多的钱才对!”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捂着肚子,还有人甚至笑出了眼泪。
金蟾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暗自想着:这道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他根本不相信金城百姓能戒赌,对季安充满了不屑。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完全没把季安的话当回事。身体因为大笑而不停地颤抖,那肥胖的身躯就像一滩抖动的肥肉。
季安没有在意众人的反应,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第三嘛,则是赌天降甘霖之后,锦城开遍木棉花,为锦城百姓,谋得一条生路。”
季安说完,众人又是一番嗤笑。
“木棉花?这金城从未有过木棉花,他是在说梦话吧!”
一个老妇人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相信。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着岁月的沧桑。此时她微微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