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哈哈笑,“柏校尉……”
苏如画摆手,“别这么叫,我听不习惯,总以为是在叫别人,直接喊我柏瑜就好。”
云天一拍苏如画的肩,“实不相瞒,小老弟,我也这感觉。叫你参军还好,不过一个文官。你这么个年纪,我叫着校尉心里怪怪的。行,以后就叫你柏老弟了。”
原来直呼其名是“柏老弟”,而不是柏瑜。苏如画点头表示没意见。
云天开心的不得了,“这些当兵当油了的,不是不想炸刺,是没给他们机会炸。”
“哦?”苏如画洗耳恭听,到底是谁收拾了他们?
“老百姓上来就送吃送喝,张口闭口全是感激,你说那一群大老爷们儿,他们还怎么炸刺吧?”云天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说实话,这群兵从来就没这么好带过。
苏如画完全没想到是这样,这一个个的,都跟被摸顺了毛的大狗一样,嘿嘿笑着给人干活。
“云天,你说兵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带?”苏如画眯了眯眼,她怎么觉得这和自己带村里孩子爬树差不多。
“怎么带?对他们好?我平时对他们挺好的啊!”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也没有虐打兵卒的习惯啊!
“不只是对他们好,攻心为上——就是……”苏如画想了想,“你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吗?”小孩子想要的不过是一句真心诚意的夸奖,这帮兵卒想要的是什么?
“好吃好喝,按时发饷。”这个云天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苏如画笑着看他,不肯定,也不否定。这个肯定不对,不是给孩子颗冰糖,他们就能爬到树上的。
“有钱拿,有命活?”云天说的没了自信,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啊,别人不是吗?
苏如画本也不知道,可是突然间就想到了,在外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家人的平安喜乐!轻声颂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家书?那感情好!”云天眼眸中都放出了光,“啥时候给送?我回去写。”
“你先别和兵卒们说,这冰天雪地的,别万一送不了,寒了他们的心。我这就去找窦老将军商量。”苏如画转身就走,出城去找窦老将军。
她来到中军帐,发现安远县令出在,看样子是来致谢的。苏如画对这文官没什么好印象,也并没去理会,见他正喝茶,也没在说话,直接施礼对窦老将军说了家书的事。
窦老将军只想了一下就同意了,“行,最冷是春节和整个正月,现在还不到时候,这场雪过几天应该会化,到时候把信送回去。回头开春就能把信带过来了。”
算算时间上,的确是可以的。派人把消息发了下去,让兵卒准备家信。
军中并不是人人都会写字,很大一部分人要请别人帮忙代写,当然这事得提前告知。
不多时出去传信的窦研回来道:“兵卒们嗷嗷叫,说雪不化他们去给铲出一条回去的路。”
说话时他嘴角不自觉的扬上去。
大帐里都能听到外边的欢呼雀跃。
见大帐中没有旁的事了,安远县令才道:
“今年这场大雪来得早,往年这么大的雪要到正月里才下。到正月,夜里会派人望着点,半夜下起大雪,发出警示,让大家起来除雪,也就不会被堵了门。说来惭愧,也就是一时没有防备的事。”
“一时没防备,一时……”主簿喃喃着,突然转头,看向汗国的方向。
苏如画也察觉了什么与主簿同时脱口而出:“牧草!”
这……汗人又要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