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将领都很懵,但军令就是军令,必须执行。
苏如画听到关于全员撤退的军令一层层传达下去。
有火头军敲着锅在喊:“从这边走,每人领一份干粮……从这边走……少什么少?通知得太急,只能每人分两天的,省着点能吃三天……每人领一份干粮……这边这边……”
有人质疑的声音:“辎重都不要了?”
“出什么大事了吗?”
“不带帐篷夜里会不会冻死?”
“快点、快点,别他妈废话!”
有人在高喊:“吴百夫长,点清你的人,跟上赵百夫长,咱们归周裨将管。”
苏如画认识这个声音,那是一个叫齐元宵的高大个子的千夫长。
而百夫长又在喊:“什长,手下的人点清没……到齐了……好,齐了就走,快!”
苏如画心里在算着越州军骑兵的距离,应该还有七里。
冬夜的军帐内,寒风从缝隙中钻入,带着刺骨的凉意。灯光摇曳,为这紧张而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许阴森与不祥。
苏如画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邹主簿的帐中,“师父,徒儿怀疑……”她开口,语气中带着急切。
邹主簿抬起头,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沉稳,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道:“越王另外的十万大军在越州府?”
苏如画心中惊讶,“师父也想到了?”
邹主簿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并非为师事先知晓,而是你发出命令时,为师根据形势推断出的可能性。”
他走到军帐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好在伤员都送走了,我们也得准备逃命了。”他回过头,对苏如画笑了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苏如画看着师父背影和这一个笑,心中的烦躁稍微平复了些。深吸一口气,“逃,但我们不能往一个方向逃。”
“分几路?”邹主簿皱起眉头脑中已经在鸟瞰越州的舆图。
“三路。”苏如画坚定地说,“我带骑兵往越州府去,佯攻府城,吸引敌军注意力。姜遥岑带人往石东县城去。
师父你带人往天昆山里扎,这条路虽然难走,但花宝银在那边,他手中有兵,可以为我们提供支援。”
邹主簿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点头,“那你呢?你的安全如何保障?”
苏如画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带领的骑兵我也不知会往哪跑,只能自救了。等花将军与姜遥岑汇合后,再派斥候互通消息。如果没有我的消息,就让他们回玉带河北岸。”
邹主簿看了她一眼,“姜家二公子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