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挂着一抹淡淡的余晖,将越州城外的军营染上了一层柔和而略显沉重的金黄。
风,轻轻掠过营寨的旗帜,发出猎猎声响,在诉说着往日战场的荣岁月。
周侍卫走后,姜遥岑让人拿来兵册,把伤情处理过,而且好得差不多兵卒找了来。
姜遥岑站在点将台上,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他目光深邃,扫过台下那些因战斗而伤残的兵卒。
看着这些兵卒的眼中,有对伤痛的无奈,更有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你们伤都好得怎么样了?”姜遥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营地的喧嚣,让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震。
一位兵卒,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缓缓上前一步,伸出自己失去手掌的断臂,那空荡荡的袖子前端在风中轻轻摇曳。
他说:“基本上算是好了,除了这断了的手,再也长不出了。”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接受与不屈。
姜遥岑轻轻点头,走近几步,仔细查看着那已经愈合但仍显狰狞的伤口,问道:“里面肉还没全长上?”
“对,大夫也这么说的,还嘱咐我不能用力。”兵卒的回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希望。他眼中有光,分明在说,活着就好。
姜遥岑沉默片刻,转而看向其他人,声音更加温和:“其他人呢,还有谁愿意说说?”
这时,一位年轻兵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解开护腕,将袖子一点点挽了上去。
他的小臂上,一条与小臂等长、触目惊心的伤疤赫然在目。
他翻转着手腕,让伤疤更加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怅然。“姜统领,我胳膊是保住了,可是以后干不了出力气的活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失落,但更多的是对过往辉煌的怀念和对现状的坦然接受。
“以前我单手能拿起三十斤石锁,现在十斤都不能够了,三五斤还勉强以以。”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姜遥岑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深知,这些兵卒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们忠诚与勇气的见证。
“这还能干什么农活呢?”他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对兵卒们未来的深切关怀与担忧。
他意识到,这些伤痕累累的勇士,或许再也无法拥有一个农家普通女娘的力气,但他们的精神与勇气,却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比拟的。
姜遥岑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与深思。
他环视四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些曾经英勇无畏的战士,如今却因伤重而难以再像往昔那般驰骋沙场,更别提从事繁重的农活了。
正当气氛略显沉重之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俺们几个都走不了直线了,”一位兵卒半开玩笑地举起手,脸上洋溢着乐观的笑容,“都成了人说的地不平。”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沮丧,反而充满了自嘲与幽默,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鼓励自己和同伴,即使身体受伤,也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姜遥岑闻言,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