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端茶慢饮,眉眼带笑的望着毕牧歌:“过誉了,毕主事。”
毕牧歌又喝一口茶水,摆手说:“非也非也,并非过誉,而是名副其实,下官也爱喝茶,最爱喝的便是荔枝红茶,喝遍天下的荔枝红茶,也就唯有指挥使调制的荔枝红茶令人饮用一口,便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啊。”
“不知等会儿下官走的时候,能不能带走一些荔枝红茶,喝剩下的也行。”
周青峰笑吟吟的说:“大可不必,毕主事若真喜欢喝我调制的荔枝红茶,以后常来我府上做客,我亲自泡茶给你喝。”
他坦然的接受毕牧歌的跪舔和吹捧,表面亲近和蔼的给毕牧歌续上茶水,内心也是非常受用,但是依旧存有戒备心。
“毕主事,我家乡有一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是俊杰啊。”
“指挥使赐名,下官岂敢推辞,以后下官就改名叫俊杰,毕俊杰。”
周青峰:“……”
从心而论,换做旁人面对如此恶心的跪舔场景,恐怕已经要作呕不止。
但那是因为被舔的不是自己。
倘若自己是被跪舔的一方,而跪舔自己的是一位手握实权的高官。
那么就不会存在恶心和讨厌这种想法了。
“毕主事,闲话咱们也谈的够多了,说说正事吧。”
毕牧歌闻言,笑容依旧,他料到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周青峰接纳,毕竟他一个骆家帮的核心成员,如今骆家帮和周青峰势同水火,斗的越来越凶。
清查内奸这把刀都祭出来了,不杀一批人,怕是很难让刀归鞘的。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任何一方行差踏错一步就会落得全盘皆输。
周青峰愿意私下召见他,已经释放了一个很好的信号。
至于能不能成,那就只能是随机应变,别无他法。
“我听靳威说,毕主事想弃暗投明,为什么呢?”周青峰端起茶杯走到窗边,一手推开窗户,倚靠在窗边,观赏船外的河景,口中问道。
毕主事起身,整了整衣袍,躬身抱拳深施一礼:“回指挥使,因为当年竞选副主管时,论资历和功绩,我才是应该坐在副主管位子上的人。”
“但是骆老师将副主管的位置许给了车雨轩。”
“为了此事我跟骆老师差点翻脸,很多次我都说服自己骆老师是逼不得已,形势所迫,但是我心里有怨气啊,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啊。”
“以往我跟车雨轩平起平坐,甚至论辈分我还是他师兄,自从车雨轩当上副主管,我就得跟他伏低做小,我老毕的脸都丢没了。”
毕牧歌说到此处拍了拍脸,颇为气愤的说:“但凡他车雨轩肯跟我来道个说个好话,看在同为师兄弟的情义,看在骆老师的面子上,我给他当属下也就认了,说不定我甚至还会祝福他。”
“可他个王八蛋,得志便猖狂,仗着官职比我高,站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什么事难办就甩给我办,办砸了就当着众多下属的面辱骂我挖苦我,摆明就是找机会收拾我,让我的威信和声望一降再降。”
“这些年因为车雨轩,我度日如年,忍辱负重,饱受煎熬。”
“若非骆老师这层关系,我恐怕早就被车雨轩整的卷铺盖卷滚蛋了。”
周青峰侧眼看了一眼毕牧歌声情并茂的演出,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说:“为什么不申请调走呢,你怎么着也是个食毒境修士,换个地方照样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