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微微点头:“第三,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仕途。”
翟行远闻言,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头:“好。”
以他犯下的累累罪行,单单指使阎问酒刺杀剑塔四少主,其实已经足够夷灭三族,如今能留得一条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除非翟行远是真的打算跟周青峰同归于尽,拼着自己的小命不要了,也得坑死周青峰。
显然翟行远打出的最后一张底牌,不是真的要跟周青峰玩命,而是在谋求一条后路,毕竟在死亡面前,钱财权势也成了身外之物,没什么割舍不下的。
凭他翟行远的本事,哪怕不入仕途,也能东山再起。
“老毕。”周青峰放下筷子,拿起桌面摆放着的毛巾擦了擦嘴,站在门口候命的毕牧歌立刻拿着毛笔和草拟好的秘密协议走了进来,放在了翟行远的面前。
周青峰淡淡说:“没问题就签字画押吧,一式两份,从今天以后,你若违反秘密协议上任何一条协议,我都会派出高手将你追杀到死。”
翟行远闻言,微笑拾起毛笔在秘密协议上签字画押,接着递给周青峰。
周青峰掏出副指挥使印章盖了上去,并签字画押。
一人手握一份秘密协议,翟行远有了这份秘密协议傍身,并不担心周青峰会事后报复,因为一旦周青峰采取报复,那么这份秘密协议就会在境外公开。
一旦公开,那么私酒贩卖案就一定会重启调查,并且周青峰还会因为跟翟行远进行了幕后交易、协助翟行远脱罪而被上面人问罪。
这封秘密协议就是他的保命符,同时也是双方妥协诞生的畸形产物。
周青峰淡淡说:“我给你一天时间辞官,明天离开剑塔城,现在开始,翟府内的一切你都不能带走,钱财宝物一律充公,包括你身上的随身物品。”
翟行远无奈的说:“周四郎,咱们聊的不是挺好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毕牧歌上前夺过翟行远手里的筷子:“抱歉,这也要充公。”
翟行远:“……”
翌日天亮时分,翟行远一身布衣在两分半河岸的客运码头等待船只,周青峰带着手下亲自相送,等着在翟行远在登船时交出剩余的账目和名单。
翟行远背负双手望着河水流淌:“周青峰,我要走了。”
周青峰站在他的身边,一身紫衣官服奢华气派,贵不可言,犹如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夺目耀眼,相比之下,翟行远就显得寒酸落寞许多。
周青峰淡淡说:“嗯,然后呢,想要我说几句恭送词吗。”
“唉,一百多年的时光,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翟行远轻叹一声:“或许,换个身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不错。”
“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宁静之地。”周青峰语气平淡,神情淡漠,漆黑的双眸犹如一滩幽泉,阴冷彻骨。
翟行远闻言,仰头望天:“为什么太阳这么红,还是这么冷。”
周青峰淡淡说:“船来了,翟行远,该交出剩下的账目和名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