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属于亲近长辈的称呼,叫了她很多年。
陶绮言笑着回应:“云姨身体还好?”
“好,都好。”云姨笑眯眯的。
她鬓边发白得早,人却看得开,从不去染黑,虽说没有孩子,可从小看大的陶绮言乖巧,总会给她寄来衣服和需要的药,提醒她按时体检,就算亲生的也没这么细心,她看着就欢喜。
“只是这次麻烦云姨了,帮我整理一下这间房里的东西吧。”
“你是说……”
“我要全部带走。”
这间房里的一切都保留着简未菱走时的模样,是女孩的某些执念作祟。云姨尽心尽力地维持了很多年,她前几天还发现那个大衣柜的合页处有点锈迹,小心地用砂纸清理干净了,更不要说衣柜里原主人那些贵重的饰物。
这会儿听陶绮言说要全部拿走,云姨心中有些欣慰,发生了什么,她未尝可知,只是觉得陶绮言能放下一些执念也好。
安萍走到门口,叫陶绮言下去吃些水果。她往房内看了几眼,这间房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一个禁区。
陶绮言回身望她一眼,又转回去,语气很平淡:“知道了,萍姨。”
安萍勉强笑笑,应好,目光落在那逼近天花板的庞大衣柜上,内心不由得瑟缩一下,指骨恍惚发痛。
还是在她带着女儿刚搬进来的那段时间,陶继业牵着她的手带她转悠整栋别墅,只有在这张门前迟疑了,告诉她说这里不能进。
她答应下来,内心却不忿,明明她已经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凭什么还有她不能踏足的地方。
唯一一间雕花的房门,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引诱着她,终于有一天,她在四周无人时推开了那扇门,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香气,采光也是最好的。她打开了那个显眼的衣柜,门框吱呀一声,她看见里面摆放的翡翠宝石和悬挂的旗袍,她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重工又精美的刺绣。
手不由得摸上去,这一秒心下怪异,下意识回头看见陶绮言正在门口盯着她的动作,阴沉精致的小脸像个瓷质的恶童。
她强撑心虚转身,扯了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你回来了,绮言。”
“你在做什么?”陶绮言一步步走进来,盯着她放在衣柜门上的右手。
“打扫……一下。”
陶绮言这会儿的身高已经接近安萍,走到她身边歪头往衣柜里看,“好看吗?这都是我妈的衣服。”
“好看。”她诚实回答,码数也合适她的。
“是吗?”女孩扯起嘴角,手扶上厚重的木质柜门,“没人告诉你这个房间不能进吗?”
下一秒。
“咣——”
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安萍尖利的哭声,轰然的动静招来了楼下的陶继业和陶婧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