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纪先生这次的搭救,可如果再有下次,我希望纪先生不要管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不管!”
纪书礼还没说话,尹如烟便抢先道,她又气又心疼地抱住安婵,“我不许!我们阿婵那么好,才不是拖累!是那些人不长眼,你怎么能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在自己头上呢?”
“她说得没错!”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宋倦顺势接话道。
他进门先是上下打量着安婵,确认她真的没事之后这一路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
“旁的我不知道,但至少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反倒是我拖累你才对。”
站在安婵的角度,是她被绑才让那些人得以有筹码威胁宋倦。
所以她那会儿替宋倦挡伤,未尝没有这层愧疚的因素在,她也真的不想宋倦因为她出事。
但站在宋倦的角度,是他考虑不够周全才让安婵被盯上,也是他的疏忽才让那些卑鄙小人找到可乘之机,更是他的沉不住气直接导致了安婵的受伤,他才是安婵的拖累。
他走到安婵跟前,大手用力地揉她的头发,像是要把她的脑袋揉清醒似的。
“笨知了,是你告诉我的,你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等待一个夏天振翅高歌,你不能还没等到那个夏天,便止步于蜕变之前,那你所经历的痛苦才是真的失去了意义,不是吗?”
安婵的婵,谐音蝉,她学生时代周围的同学也老是弄错她的名字,以至于到后面她干脆自嘲自己就是蝉。
蝉一出生便栖息于土中,一生要经历五次蜕皮,历时好几年才真正成为蝉,得以在夏天奋力振翅,像是在以最张扬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胜利,哪怕它只在几周之后就会死去。
宋倦还记得安婵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在一个清晨,那天的天气很好,清晨的风有点凉,蝉苏醒得也早,四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她的面颊沐浴着晨曦的微光,那么的神采飞扬。
她朝着朝阳的方向大喊:
“宋倦!等着吧!我一定会等到我的夏天!到时候,我一定比它们!”
她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宋倦知道她说的是四周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蝉。
“我一定!比它们!还要更大声!我非要挑衅这不公的命运!让它知道!它打不倒我!”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活力,充满生机。
从那以后,宋倦就喜欢叫她笨知了。
如今再听到这三个字,安婵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纪书礼也说:“安婵小姐,你大概有什么误会。我再说一遍,我救你,是因为我有自己的目的,你不是我的拖累,相反,正因为你对我有用,才有被我救的价值。所以,哪怕再有下次,我也还是会救你。”
“至于你被龙新看上,更不是你的错,龙新好色,而容貌天生,只能说你运气不好,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用别人的行为内耗自己。”
司宴也不知道打哪儿走了出来,摸着花白的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的建议是,没事儿多骂骂老天爷,有时候错的确实不是你,是这个世界呢?”
就像司宴在说出这话的同时也忍不住呸了天帝一口,真不是个东西!
安婵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有的是新朋友,有的是老朋友,但他们的目的,无一不是让她振作。
心里久违地注入温暖,她用力点头,“好,谢谢你们。”
不过……
她对花千树到底是有些抱歉,“对不起啊小花,你的手串还是没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