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离开皇宫，来到承天门时发现尉迟敬德不在，城门郎已经换人，经过询问才知道现在是换岗时间，便直接前去寻找马周。

刚一出朱雀门，他便看到马周朝这边举目张望，笑着挥了挥手，“宾王兄，久等了！”

马周眼眸一亮，当即跑到他的面前，看着程俊身上依旧穿戴着獬豸冠和御史服，仍旧感到不放心，紧张道：“处侠兄，你还是御史吗？”

对我这么没信心吗......程俊笑道：“当然还是御史，我又没做错什么，陛下为什么要罢了我的官。”

马周松了口气道：“看来处侠兄心里还是有分寸，没参陛下。”

“我参了啊。”

程俊道：“我要是不参陛下，我干嘛入宫？”

这不可能啊.....马周惊愕道：“陛下是天子，你参天子一本，还能安然无恙的出宫？”

少说也要丢官罢职吧。

程俊笑道：“要么怎么说陛下圣明呢。”

马周哑然又震惊，既然程俊能将这话说出口，必然是已经做了，想到程俊入宫是为了对付长孙无忌，问道：“长孙无忌怎么样了？”

程俊道：“进太医署了。”

马周睁大眼睛道：“他进太医署干什么？”

“我说了他几句，他没抗住，晕了。”

“……”

马周感觉更震撼了，短短的几句话，他能感觉到当时的激烈程度，绝对不亚于沙场上大军之间的交锋。

但他没有多问，毕竟涉及到陛下还有吏部尚书，这个时候知道的越少，对自己来说越安全，问道：“你有没有跟陛下说，杜景俭是冤枉的？”

“没有。”

程俊摇头说道。

马周奇怪道：“你为什么不说？”

“我参的是陛下，跟杜景俭有什么关系？”

马周一愣，“你参陛下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杜景俭的事吗？”

程俊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是一心为公。”

“我脑子有点乱......”

乱就对了，陛下和长孙无忌都被我绕晕了，要是这么快能想得明白，就有鬼了......

程俊笑了笑，毕竟马周不在场，不知道他为了对付长孙无忌，当着陛下的面迂回了多少次，用了多少兵法。

马周就相当于管中窥豹，不透露多一些信息，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明白。

程俊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他知道的越多，越没有好处。

马周不清楚程俊是在保护他，此时他低头仔细想着刚才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别扭，心中的好奇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问道：“处侠兄，你别是在骗我吧？”

程俊摇头道：“我句句实话！”

“不对，”马周肃然道：“句句实话，不等于说出了事实的全貌。”

他指了指远处缰绳绑在树干上的黑色突厥马，说道：“比方说这匹马有人看守，但我回来时它丢了。”

“我问看守人马匹为何不见了，看守人若是说刚才他去了茅厕，回来马匹就不见了，有人可以证明他去了茅厕，他的这句话便是真的。”

“但是，这匹马若是他放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