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见了？”孟欣然一边别过头抹眼泪。

“是……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是恰巧路过要去操场……”

“没事……”孟欣然打断林昊，“你能陪我去操场坐坐吗？”

林昊点点头，两个人一路无言地走到操场，林昊跟孟欣然走上看台时，林昊瞥见岳少阳训练还没结束，便松了口气。

两个人沉默地并排坐着，林昊借着操场微弱的灯光看到孟欣然红红的眼眶，不禁苦笑一声。

“你笑什么？”孟欣然不解地看着林昊。

“什么时候我们两的关系变成这样了，你在我面前还要忍着不哭出来，你跟老关分手的消息我居然是最晚知道的。”林昊从包里拿出刚刚吃完饭薅的餐巾纸递给孟欣然。

“我……”孟欣然也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自己跟林昊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距离。

“所以两个月过去了，你走出来了吗？”林昊的双眼依旧看着前方。

孟欣然先是猛地点头，随后又缓慢地摇头说：“没有。”

“我猜也是！”

林昊叹了口气，他转过头看着孟欣然，还往她那边靠靠说：“胸口和肩膀，你选一个地方吧。好好地大哭一场，哭累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孟欣然看着傻傻的林昊，微微一笑后挽上林昊的小臂，并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哭累了，不想哭了。”

林昊叹了口气说：“明明你们都还喜欢对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彼此啊？”

“是啊，为什么呢？”

孟欣然看到操场上训练的国防生，低声呢喃着：“可能两人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靠着喜欢就能解决的了，一眼能看到的坏结局，还有什么实现的必要呢？”

孟欣然的话让林昊想到了那个海边，那位背着行囊流浪的赵玥与远渡重洋求学的李沉暮。

林昊抽出手覆在孟欣然的头上，温柔地对她说：“虽然我不是你弟弟，但也许这就是缘分，那些缺失的感情总会有人来填补的，就像大一时你对我一样。”

孟欣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说：“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林昊抬头看着春夜的星空，轻笑着说：“那当然，那毕竟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学的关心。”

孟欣然看着林昊眼底的星辰，自然上翘的嘴角，她也欣慰地抬起头，和林昊一起看着这片星空。

“感觉这些年你变了好多，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想保护好你，不让你重蹈我弟弟的覆辙，没想到我也有需要靠在你肩膀上的一天。”

林昊无奈地笑了一下，目光恰好看到了在操场上拼命训练的岳少阳，两人四目相对，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岳少阳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可能因为心里有根支柱，支撑着我往前走吧。”

孟欣然当然也注意到了操场上的岳少阳，她翻了个白眼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怎么走了？”林昊也跟着她站起来。

“狗粮吃饱了，是时候听某人的话回去睡觉去喽！”孟欣然没停下脚步，只是背对着林昊摆摆手。

林昊目送着孟欣然离开以后，他继续坐在看台上看着操场沉思。

“想啥呢？我刚看你和孟欣然坐在这聊得挺欢的嘛！”岳少阳突然坐在林昊旁边，酸溜溜地说。

“不是吧岳sir，孟欣然的醋你也吃。”林昊还特意做出很夸张的表情。

此时，操场上的大灯按时熄灭后，操场变得一片漆黑，岳少阳也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接戴着帽子躺在林昊的大腿上。

“你干嘛？”虽然操场上人不多，也没人注意到两人，但林昊还是慌张地拍了一下岳少阳。

谁知岳少阳一动不动，还义正言辞地说：“我不管，她都可以靠你肩膀，我躺你腿上咋滴了？”

林昊自知理亏，也只能默认岳少阳的举动，他也同时提防着操场上路过的人，好在没人发现他俩。

过了一会，林昊看操场上的人已经零零散散，也略微放下戒备。

“咱今天还跑步吗？”林昊摸着岳少阳的脸颊，却摸到他鬓角的汗水。

“累！”岳少阳有气无力地说，“你都不知道教员正式通知我们，只要我们这学期表现好的话，假期就可以上军舰以后，那帮b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

“我怎么看你也是那帮b里的其中一个啊，你好像还是最拼命的那个吧？”一直留意着岳少阳训练的林昊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

“咳咳……不说这个了，所以你们刚才聊啥呢？”被戳穿的岳少阳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岔开话题。

“没什么，就在讨论‘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这句话对不对。”林昊也不愿泄露孟欣然的事，同时他也想知道岳少阳的想法。

“那当然可以啊，咱俩连性别的坎都跨过了，更何况他区区山海。”岳少阳义正言辞地对林昊说。

“也是哦！”林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岳少阳躺在林昊的腿上，捏了一把林昊的脸说：“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好跟着爸爸，爸爸不会亏待你的。”

“你大爷！”林昊一把打落岳少阳的手，“你他妈刚才是不是做俯卧撑了，你洗手没？”

岳少阳坐起来看着自己灰扑扑的手说：“那……当然是没有！”

说完岳少阳撒腿就跑，跑之前又在林昊脸上揩了一把。

“岳少阳！你丫今天废了！”林昊就这么叫嚣着一路追着岳少阳跑回宿舍。

此刻，林昊不再在意爱能否平山海，他只知道爱能让人走出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