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海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转身又向东边狂奔而去。原来,那座倒塌的巨山正好压住了荆山镇的西边,而那里正是海田父母居住的院子所在之处。相比之下,东边则是和氏家族的大院。一路上,海田犹如一只失去理智的疯狗,横冲直撞,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由于整个荆山镇几乎已经被彻底摧毁,所有的建筑和道路都已面目全非,海田只能凭借着脑海深处残存的记忆,艰难地摸索着前往和府的路。
终于,海田来到了一处无比破败的大门之前。那曾经气派非凡的府门如今只剩下摇摇欲坠的木头架子,仿佛风一吹便会彻底倒下。走进院子,入眼之处尽是残垣断壁,竟没有一间完整的屋子留存下来,显然都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倒塌在地。
海田一边流着泪,一边艰难地迈动脚步,在这片废墟之中四处寻觅着。他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爹...娘...你们在哪里啊?”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焦急,回荡在空旷的院落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样的寻找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一直陪伴在旁的简练渐渐感到难以支撑,他原本体内的易气就所剩无几,此刻更是因为海田的不断反噬而变得无力把持易境。然而,海田对简练的状况毫不在意,依旧全神贯注地在每一砖、每一瓦之间苦苦搜寻着父母的身影。
此时的简练早已满头大汗,身体也因过度消耗而易气亏空,虚弱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他忍不住大声喊道:“师弟,你难道真想把我体内的易气全部吸干不成!”但海田却仿若未闻,根本不理睬简练的叫嚷,依旧执着地埋头寻找着。
眼看着夕阳缓缓西沉,即将完全落下山去。突然间,海田听到从屋内倒塌的大梁下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敲打声响。他心头猛地一颤,急忙奔上前去,口中激动地问道:“是爹爹吗?”然而,底下并没有回应,只有隐隐约约的人的喘息之声传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孩他娘,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只要等到有人经过这里,咱们就得救了......”紧接着另一个同样虚弱的女声响起:“通子爹,你先歇息一会儿吧......”
简练原本有些虚弱地靠坐在一旁,当他听到那两人的声音时,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喜悦之情。然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田却是眉头紧皱着,满脸担忧之色。只见他迅速回过头来,目光急切地望向简练,苦苦哀求道:“师兄啊,求求您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要去把那根沉重的木梁移开了!”
简练凝视着海田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之意。尽管自己已然精疲力竭,但他还是咬咬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施展出了潜境第二劫之术。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息自他体内喷涌而出,中正为实,那原本纹丝不动的木梁竟然开始在空中缓缓移动起来。
与此同时,海田见状大喜过望,连忙奋力掀开了地窖之上那扇厚重的木门。随着门扉开启,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早已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正艰难而缓慢地从地窖里往外攀爬着。
“小田,真的是你!实在是太好了!有救啦!谢谢!”这名男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便是和鹏叔,乃是海田家的仆人之一。而和鹏叔的妻子同样也是在海府做事,可以说他们夫妻二人对海家忠心耿耿。
此刻,和鹏叔好不容易爬出了地窖,他顾不上自身的疲惫,立刻焦急地指向一处被掩埋的地方说道:“小田少爷!依我看,老爷恐怕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下呢!”说话间,和鹏叔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显然内心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而另一边,刚刚施展完法术的简练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便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昏厥之中,生死未卜。
海田突然手起刀落般地切断了与易境之间的联系,他满脸惊慌失措地扑向倒在地上的师兄,口中焦急地呼喊着:“师兄!你到底怎么了?快醒醒啊......”海田一边用力摇晃着简练的身体,一边心急如焚地观察着师兄的状况。只见简练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在那里。
一切都如简练所见,一幕幕就如亲临,亲眼相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过了三个时辰之久,简练终于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悠悠转醒过来。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关节、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样,疼痛难忍;而脑袋更是如同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不仅如此,那种发胀的感觉也一直充斥着整个头部,令他痛苦不堪。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就在简练努力想要恢复清醒的时候,一个模糊却又无比熟悉的身影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当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后,他惊讶地发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怎...怎么会是您?”简练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朝左边看去,果然看到那个身穿蓝灰色长袍的男子正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龙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