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道下,若是不争不抢,岂能平安喜乐?”阳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鬓角头发已见花白的黄松秋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说此话的阳雪。
阳雪被黄松秋以这眼神一瞧,再不敢多话,立即毕恭毕敬的向她扶了一礼,而后垂首退到了黄松秋身后侍立。
阳雪安静后,黄松秋面色沉冷地站起身,抬步向灵堂内停放钟家主尸身的棺椁走去。
黄松秋在棺椁旁席地坐下,看着面容惨白灰败静躺在棺椁中的钟家主,无声地流下了两行泪。
“钟家的人,果然都格外的心狠手辣……”
“至亲之间,只要触犯到利益,都是毫不犹豫说杀就杀,说弃就弃的畜生.....”黄松秋面带悲色,唇边却露出难以掩藏的嘲意。
“主母,您当时那般下令只是想救钟姑奶奶一命,也没想到她会杀……”
阳雪见黄秋松又落起泪来,只得再次开口相劝,但也不敢将钟玲媛亲手杀了钟家主的事再这灵堂里吐出来,忧心道:“总之此事乃意外,您莫要太过自责!”
黄松秋含泪悲笑,垂目看着面容惨白灰败,无知无觉地静躺在棺椁中钟家主,轻斥道:“知道吗,这是你的报应。”
阳雪见黄松秋此时眼里没了旁人,仿佛真当钟家主还能听见她说话似的在与其对话,也不敢再劝,只得背过身去,帮黄松秋警惕周围,以防有不长眼的下人在此时闯了进来,无意间听了黄松秋的话去。
黄松秋含泪的眼中带出几许恨意:“夫君,这是你的报应啊.....你从前为了家族名声放弃女儿,现在又为了钟氏与林氏能长久的利益共存,而欲杀亲妹……”
话说到此,黄松秋看着双目紧闭的钟家主讥讽的笑了:“最后你反被亲妹所杀,这是你的报应啊!”
“你知道吗?夫君!”
黄秋松伸手眷念地摸了摸钟家主冰冷的脸,轻笑了起来,眼里的泪却落得越发汹涌。
“你知道吗?夫君……”
灵堂外寒风呼啸,摇的钟府庭院内败落的只剩枯枝的树干随风而晃,嘎吱作响。
库州州城,权王府。
林知皇阅完符骁用符氏字发来的私信,悦声大笑不止。
温南方见林知皇笑得这般毫无仪态可言,摇头道:“看来您现在已认全了符氏字,不用南方翻译便能自行观阅了。”
“是啊,与符州牧私信往来这些年,便是不刻意去学这符氏字,本王也认全了。”
林知皇与符骁这两人,一人坚持用知字,一人坚持用符氏字,只管自己写,不管他人看的私信来往了这许多年,谁也不愿意迁就谁,双方都依着自己喜好写字,完全就是想为难对方的好胜心在作祟。
林知皇从最初需要温南方或是随边弘翻译才能看懂符骁发来的私信,到现在独自观阅用符氏字所书的信也畅通无阻,算是被符骁变相逼着学他们符氏一族的字了。符骁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被林知皇变相逼着学会了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