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看着随边弘退出帅帐的背影,将视线移到他走前喝空的茶盏上,头疼地扶额。
这一边,林知皇与随边弘这对原本亲密无间的主从,因谈不拢而翻脸起争之时,远在另一边的嫡亲阿弟,也因行走路线问题,与随行谋士胡书起了争执。
林知晖沉声道:“必须改变归返路线!”
胡书:“不行!”
林知晖冷声强调道:“昨夜我们在驿站下榻时,有人暗中潜进队中,我们押运的这批赔银,被人窥探了!”
胡书这般坚持不改返回路线,着实让人难以理解。林知晖心里起了些微疑窦。
“五少将军抓到人了吗?”胡书沉声反问。
要是将人抓到了,林知晖现在哪还会和胡书废话,直接就带人改换回程路线了。
胡书见林知晖不说话,继续道:“惊蛇而不动,我们现在尚未出吴奎治下,若是随意改换之前谈好的领兵归返路线,算是失了此地官兵的庇护,弄不好是正中那鬼祟之人的下怀!”
林知晖眉峰蹙起:“你的意思是,吴奎可能会对我们下手?”
胡书见林知晖一点就明,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不由将话说的更明。
“吴奎不会对我们的性命下手。”
胡书看着林知晖的眼睛,压低声音再道:“但他会不会对我们押送的这批赔银下手.....”
“就不得而知了。”
林知晖听得此言,先是微怔,而后细思了一番,坚毅的薄唇抿起。
“原路行进吧,五少将军。”胡书见林知晖不说话了,轻叹道。
场面一时静默,良久后,林知晖哑声开口道:“若真如胡参军所猜,吴奎会明给暗劫......”
话说到此,林知晖脸上生的那双与他性格分外不符的丹凤眼微眯,沉声道:“我们不改变路线,他就不会动手吗?”
胡书笑了:“吴奎怎会放弃动手。”
林知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能被人轻易糊弄的莽直少年人了,并未被胡书的一番言论带偏思路,再次直奔他们初时谈论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这般坚持不换路线?”
因为原有的路线上,有我早先安排下去的人。
这大笔陪银,我要为我真正的主公吃下。
就在吴奎的地界上,悄无声息地吃下。
胡书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格淡定地回道:“至少我们按原定路线回返,到时失银,还能向吴奎这方追究他治下之地官兵不作为,而致‘匪’祸生!”
话说到此,胡书与林知晖对上视线,正色道:“我方若擅自改了回返路线,可就说不着这理了。毕竟此地再是由吴奎所掌,总有些荒郊野岭之地,有山匪集势尚未剿灭,返程的安全路线,他都给我方定好,我方偏要改,那也只能自食恶果了不是?”
在与胡书一番深谈后,林知晖打消了改变路线的念头,但并不是被胡书说服了,而是心里有了别的思量。
翌日,押送赔银的二千余步兵,在林知晖的率领下,按照原定的路线向前行进。
吴奎埋伏在暗处的将领,见林知晖没有如计划那般改变路线,恼怒之余,还是决定后日就动手。
明显就明显吧,这批赔银若是被齐雅遣使的这五少将军带出大王所治的地界,他只能提头去见大王了。
该将领下定决心,立即在林知晖原定会行走的路径上,布置下安排。
哪料,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有人先他一步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