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帅帐门口,齐雅笑着对手下一干心腹文武挥手道:“我们姑侄久未见面,初澜便暂不与诸位叙旧了,都先回吧。”
等众文武走后,帐门一关,齐雅的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回身厉目看向齐冠首问:“你如今过来,是想做何?”
“姑母何必明知故问?”
“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吗?我手下的兵,不再全是齐家军,可不会再听齐家厉蟒令的号令!”
厉蟒令是齐氏内部的调兵令符,行权高于一切,凡出身齐家军者,见此令必接令,不可违逆。
面对怒意附着满脸的齐雅,齐冠首烟浅的眉目无一丝起伏,平静道:“但姑母手下,有六成兵马仍是齐家军。”
齐雅怒笑:“你不是不愿掌权吗?不是不想掌权吗?齐氏都没有自立,而是投效了符骁,你现在还出来作何?”
“救齐氏。”
齐雅闻言仰首大笑:“救齐氏?救齐氏!哈哈哈,爹要是听到你这回答,也不知身子骨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硬朗。”
“齐氏就不该自立,若是投效于人,还能存世。”齐冠首不受齐雅的话语影响,浅声继续道。
齐雅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赤眸看向站在帐下的齐冠首,轻声道:“我齐氏在曾祖父那一代就在积聚财力,借镇守一方之名,豢养只忠于齐氏的齐家军,欲颠覆乾坤。”
“当初蛮族吴奎入主皇城,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诛了大姊所嫁的符氏满门,这是齐氏多好的自立时机?为何我齐氏不能自立起势?”
“齐氏自立后定不能存世?”话说到此,齐雅嗤笑出声:“哈哈,笑话!”
“那齐氏当初为何没能起势?是因为祖父想掌权,姑母亦想掌权,身怀异心的姑父蒋幻威更想掌权!”
齐冠首抬眸,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立于上首位的齐雅:“当初冠首愿意下山归家,结局便会不同吗?不,是一样的。”
“想掌权的姑母与蒋幻威都一起向祖父下毒了,又岂会任由冠首安然接权?到时你我之间还要相争一番,齐氏不等蒋幻威先带兵叛逃,就要先行内乱!”
“看看姑母你从祖父手中拿权后的行事.......”
如今齐冠首再次出来,也不再给齐雅留最后一丝体面,直白的评价道:“姑母以为齐家军尽在掌中,便天下尽在掌中,天下之间唯我独尊,在茁州目中无人的大办惨无人道的义子营,来甄选贵子。”
“过后没多久,蒋幻威又带兵叛了您,齐氏在茁州民心尽失,那叛出的蒋幻威倒成了正义之师。”
“若不是表弟正好避身前来茁州,齐氏能有如今发展吗?不,齐氏只会因内乱而分,成为滋养他人起势的土壤。”
“齐氏族人,齐家军,还有因乱而亡的那些无辜之人只会更多!”
齐冠首重声道:“哪怕齐氏掌有再多,领头的掌权者心中无大爱只有权势,便不配掌权!必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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