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齐昭顺着吴煦的话往下说道:“更糟的情况是,这些百姓一旦投奔周边亲戚出,或是成为流民散到别处,将昨夜发生之事一传播......”
“主公的名声,便不只是在这一处被污了。”
忽红得闻此分析,当即怒目圆瞪,叱骂道:“原来还有事在这等着,好个苗跃伏,好一条毁城毒策。”
一直在上首沉默的林知皇这时出言缓声道:“钱财乃身外物,只要有命在便一切皆可补救。城毁了,只要人还在,再修缮便是。只要让这些百姓不成为流民便可。”
梁峰溪当即听出林知皇的言下之意,拱手上问道:“难道主公想拨出军粮,救济帛县这些灾民?”
“嗯。”林知皇肃声道:“如今天气炎热,便是在外露天休息个月余,也并无太大妨碍。”
“主公,这些灾民,现在可都仇视着我们。我们再去救他们........”忽红想到自己手底下那名被百姓打死的士兵,到底余怒难消。
林知皇转首与忽红对上视线,语气稍重道:“赤云,帛县如今已再次回归本王之手,那这些帛县百姓,自然也为本王治下之民,救护他们,是本王该担之责。治下民众被他方蛊惑,视本王为敌,本王却不能对民以敌视之。”
“可.......”若再出现民伤兵的情况,该当如何?
忽红想到那名杀兵的百姓只是被暂时收押,以后可能最多就是治一个流放之罪罢了,便心郁难消。道理她都懂,却委实难做到。
梁峰溪见忽红难以放下对民之怒,转头对她拱手道:“忽大将军,现今不是如此计较的时候,再有怒民暴起,我军也只能防,不可杀。那苗跃伏使此毒策,想见到的场面就是如此。”
忽红强忍下对愚民的怒火,瓮声瓮气地抱拳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求解:“主公,那我军现如今究竟该如何做?”
林知皇低叹一声,沉声道:“便先在城内清出一处集居救民所,以官府的名义施粮救济这些百姓,再组织这群好手好脚的百姓,在这段时间内快速的在城内修建修补可居之所。”
“等挺过了这一月,本王再向别地调些救济粮来,帛县城内百姓的失所之灾,便也化解了。”
吴煦听到这里,出列对林知皇垂首抱拳,郑重道:“殿下高义。”
忽红抿着唇没再说话。
帛县城内的愚民视主公为敌,而主公却以怀仁相对。
忽红为林知皇的“高义”委屈。
帛县城内失所百姓的安置问题讨论出结果后,帅帐内众人的议点又回到了战事上。
梁峰溪郁气难抑道:“我军这般再收回帛县,倒是短期内无法在去前攻那苗跃伏了。苗跃伏掌下的精锐之军,倒有了可休养生息的时间了。”
梁峰溪此言一出,在场人皆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