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道:“您怀疑有人在鼓动这些渔民?”
温南方颔首。
李尚出生穷苦农家,对这些底层百姓则更有同理心:“三日不行船捕捞,对于有些困难的家庭来说,确实犹如灭顶之灾。”
“虽然本部堂未出身穷苦之家,但对民情也有了解,人性更是相通的。在遭到损失之时,大多数人想的都是如何抗争,从对造成他损失的那一方身上,弥补自己的损失。”
李尚听住了。
温南方缓声继续道:“但他们不要金,不要银,更不要粮,却在抗议之后,只要确切的放行时间.........这不符合常理。”
肖旗道:“温令君说的不错,这群渔民之中,必有异心人在其中鼓动。”
李尚想了想,也觉得温南方说的很是,渔民们大多大字不识一个,便是集结起来抗议,大多数也是奉行的以武抗议,像这种静坐,明显背后有高人指点。
虽然是这样,但大多数渔民们也无辜,李尚拧紧眉头道:“所以.......现在要将这些渔民,都抓起来审问吗?”
温南方摇头:“是本部堂先前考虑不周,一心只想保证主公的安全,这才忽略了这些渔民们的生计问题,让别方钻了空子,以此来闹事........此乃我的错。”
“温令君!”
“温令君........”
温南方抬手止住肖旗与李尚后面要说的话,缓声道:“错了就是错了,本部堂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李尚紧皱的眉头松开:“您能自省,已胜于别官多矣。那这些渔民,您想如何处置?”
温南方缓声道:“这些渔民因本部堂而被利用,自然不能为了抓出幕后之人,再对他们用强硬手段,否则就是代我受过。”
肖旗想了想:“不将他们抓起来一一审问,如何能找到这些人中,究竟是哪些人收受了好处,被异心人利用?”
“自有办法。”
片刻后,李尚随胡三一同回返了扣船的支域,随他们一同前去的,还有五十余车粮食。
李尚一来,便带着粮车,笑盈盈地走到警戒线前道:“诸位,温令君说了,之前是他考虑不周,罔顾了各位的生计问题,这些是他从个人俸禄里拿出来,补偿各位损失的粮食。”
说着话,李尚回身,指向由身后士兵拖过来的粮车。
“一条船,扣押一日,可获五十升的赔粮!”
“哇!”
听到李尚这句话,原本正在静坐抗议的渔民们顿时哗然,有些忍不住激动的,更是直接跳站起身,急不可耐地问道:“大人此话可当真!”
在这一刻,但凡面上表情没有出现激动、兴奋或是开心之色的渔民,都被跟随李尚而来的二十名士兵,收进了眼底,成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李尚笑眯眯道:“自然当真!”
“此处江域已经封船三日,诸位今日便可立即领走三日的补偿,明日若还未解封,诸位可再来领第四日的补偿........”
“后面再封禁,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