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邢气的牙齿咯咯作响，“你要报复冲我来，你经受的痛苦全部发泄在我身上，放过蓝玉，你这样无疑让她去死！这对于一个孩子太残忍！”

“残忍？她对我残忍的时候，可想过那个时候的我也是个孩子？她没能放过我，我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扑通！

方邢跪在了她面前，“我替她承受那些，你可以打可以骂她，唯独不能是那个…她会崩溃会想不开，到时候童童……我们这个家就散了。我知道我这话不痛不痒，说的太轻太轻，但是真的，手下留情好吗？我把我的命抵给你，我认你当我的主人，你依旧可以对我对她发泄你的不满，别用这种方式……”

“恶人都有人心疼……凭什么恶人一句对不起道歉就能轻易被原谅？我为什么一定要扮演这个好人？我只不过把我该受的还回去而已，我又没有要多的！”天底下就她得心软吗？她不！

方邢语调里带着祈求，“我不是让你原谅她，也不是让你减轻她身上的惩罚，我只是让你看在一个孩子的份上，不要太过于羞辱她的母亲。童童…她小时候受到过惊吓，很依赖她的母亲，如果蓝玉有什么事，我不敢想童童……”

“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和蓝玉还真是一家人，膝盖都这么软，只可惜我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你们惨不惨，孩子好不好，跟我没关系，就事论事而已。”

“公主……你是已经找人…”方邢喉咙堵涩，“如果这样你才能解气……我会去公理处举报，那那个欺负小玉的人…就等着受到剔除之痛吧！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为了报复一个人去牺牲另一个无辜的人的人。”

“你很了解我？”

“王后教不出会牺牲他人的女儿。”

“你在赌我的善，可那种东西我早就没了，我是不会牺牲无辜的，可是这天底下多的是亡命之徒，多的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倘若给点小利好处，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找人，不难。”

“你！”方邢激动的站了起来，渃曦以为他要揍她。

“因为别人对你的恶，对你的伤害，你就用另一种歹毒的方式对待她，甚至找一些不伦不类不三不四的人，如此邪恶的想法，王后真的不会痛心吗？你跟你自己讨厌的那种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我不会无缘无故害人，我不会因为我喜欢的人讨厌一个人就去毁了她，我不会教唆指使他人干坏事！你刚才说无辜，他俩都不无辜，凭什么那个人死了，蓝玉还能这么悠闲美满幸福的生活？她也应该为她当初的那份谋划付出代价！我要是轻易原谅别人对我的伤害，我母后才是真的痛心。”

“利用人性的恶去治恶，你还是我印象中的公主吗？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哪哪都是错误，有什么意思？都死！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方邢凄楚孤寂的背影向前移去，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惨笑，听的人心里发堵。

“她有什么好？大不了你带着女儿重新开始呗。”渃曦大声说道。

“童童从小体弱多病，好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是小玉一次一次陪着她，一次次把她往回拉，好多次我都崩溃的想放弃，是她一次次的坚持，才将我们的女儿养活到现在。我这个人很多时候认死理，不懂妥协争取，是她一次次卑微求助才换来童童生的可能。你的事让旻啫王子将她赶出了卡城…这些纪并不那么好…你看到的那个宅院枝繁叶茂，其实是别人不要的废墟，是我们一点点充实起来的…你说我们的膝盖软，其实她比我跪的多…她是对不起你，但是她没有对不起我和孩子……”

渃曦眼神一冽，“你是在给我卖惨吗？这些所谓的惨也没有让她收敛一点，也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悔恨。”

“我不是卖惨，我是想表达她活童童才能活，你找人羞辱她，无异于杀了我们全家。若你的报复快感是毁了一个家庭，那尽管来吧。”

“……”渃曦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无力感，她没错，就因为他们惨，他们可怜，她连回击都是一种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