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全,完全没了刚才的执着劲儿,如一只乖巧的狗般,小心地站在赵五娘身后。夏全虽然脸上带着些许倦意,但目光依旧锐利,他看了一圈江远山他们,附赵五娘的左耳说了几句话后,只见赵五娘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今儿大年,我五娘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赵五娘轻笑道,语气轻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面对赵五娘的拖延,金不焕心中焦急,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的朋友们在哪儿?”他的语气中透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赵五娘不慌不忙地抬眼看了看金不焕,依旧笑着说道:“他们都睡下了,你要是有事儿,明天再去找他们吧。”她的声音柔和,仿佛是在哄小孩一般,然而这份温柔只让金不焕更加怀疑赵五娘别有用心。
金不焕眉头一皱,心中愤怒愈加难以抑制,突然大声叫道:“真如!六九!”声音如雷贯耳,在院子中回荡。这一声如雷的喊叫,在寂静的院子里久久回荡,震得院子里的每个人都为之一颤。晚风轻拂过院中的树梢,带来几分寒意,但四周依旧死寂,无人应答。
江远山细细观察,敏锐地捕捉到赵五娘脸上那抹稍纵即逝的冷意。她的笑容虽仍挂在嘴边,但眼中的寒光显露无遗,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叶知卜和萧铎也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开始为战斗而戒备。他们都清楚,金不焕的这声喊叫,已经引起了赵五娘的不满,甚至是反感。
赵五娘轻轻放下茶杯,语气中再无先前的和蔼:“金爷,你这是干什么?这客栈里还有别人呢。”她的声音柔中带刚,明显透出几分不悦。她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金不焕,原本的喜笑盈盈已化作严厉,仿佛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
江远山见赵五娘明显不悦,心知不能再让局势恶化,便赶紧上前一步,缓和气氛道:“五娘莫生气,金爷是担心我们的朋友们,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不过,我们来的路上已经不见了官差,听夏掌柜说,他们已经撤了。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启程,免得再生变故。”
江远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恳,同时也隐隐表明他们无意与赵五娘对峙。赵五娘听后,眼中那一丝冰冷逐渐消退,但仍旧没有高兴模样儿。她轻轻点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我哪能生气呢?你们几位白天才刚救了我,况且金爷也全无恶意,就是嗓门大了些而已。”赵五娘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她的语气虽恢复了几分温和,但依然透着几分试探,“官差撤了,那自然是好事。不过,这么晚了,各位在林子里被追,几近丧命,又一路劳顿才到此处,不如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江远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夜长梦多,还是趁现在天黑人少,赶紧离开为好。”
赵五娘盯着江远山,似在衡量他的言辞又似在想别的理由留人。片刻之后,她缓缓起身,轻轻一挥手:“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各位了。希望各位一路顺风。”她的语气虽表面和善,但江远山清楚,赵五娘绝不会轻易让他们脱身。
“多谢五娘,我们的那些朋友在何处?我们需要一同上路。”江远山诚挚地抱拳,对赵五娘表示感谢。同时,他问赵五娘其余人在哪里。
“他们睡了。”赵五娘轻轻说了四个字,没有一丝要带他们去找李生缘等人的意思。
江远山心中暗吸一口气,依旧警惕不减,示意金不焕和叶知卜做好准备。他知道,今晚不打一场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