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我说过...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哪儿吗？”

柴平忽然换了种语气，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山色发呆。

“没有～在哪儿？”我赶紧问。

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却毫无喜悦之情，“在那家咖啡馆的洗手间里...”

她动了动身体，抬腿坐在长椅上，有些发抖，“我们去上厕所，出来洗完手后，她的头发被水打湿了一点，我扯了纸巾为她擦干…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觉得她真的好香~那张涂着淡粉色唇膏的薄薄嘴唇，无比诱人…

我没忍住自己的冲动，将她拉进了没人的厕所隔间，然后用力吻住了她...

她的嘴唇...好软好香~身体也好滑好柔软~那天，我们吻了有五分钟才停下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推开我，为什么...没有震惊和抵抗～

她闭着眼睛回应我，睫毛轻颤，双手搂住我的腰，她...她也在享受我吧...”

“嗯！我说了，她真的爱你！”

“嗯～她说她永远爱我的...”

“对！她永远爱着你！而你…要永远为她活着！明白吗？”

柴平转头看着我，目光呆滞，眼泪滑落。

“活着...要活着...报仇啊！”

“放心吧~平姐。黄家陌和秋兵...一定会为他们做的这些事…偿命！！”

我擦干眼泪，端起一杯水喂进柴平的嘴里。她吞了吞喉咙，突然咳嗽起来。

她的神情依旧悲伤痛苦，眼睛里都是绝望的眸光，好像活在黑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平姐~”我轻柔地叫了一声，她好似没有听到。

我不再说话，陪着她越过心里的障碍，慢慢爬往希望的阶梯。

很久之后，柴平才慢慢聚焦了视线，然后顿了顿神色看向我，脸色已然好了很多。

“这段时间，我一直躲在小乔老家。黄家陌知道我见了蒋先生，又开始来找我。

那次受伤，就是他的手段。我出院后，就悄悄走了。蒋先生他们也不知道我去了哪儿。后来...”

她突然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罗青，你爱黄嘉朗吗？”

问题转的太突然，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柴平却一直看着我，像在等答案。

“啊？我...我跟他，只是朋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怎么...了？”

她摇头，“没有~我听说他...葬在这里，对吗？”

我沉下眉头，“嗯~就在那边的茶园里。”

“他可...真爱你啊！”

她再次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他跟小乔很像！他们仁慈，善良，单纯！他们才是真正的‘人’！他们做着同样的事，有相同的信念...我，望尘莫及。”

柴平放下茶杯，看向我，“你也一样，罗青！不过，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让你步他们的后尘！我们会守护好你，让你作为我们对抗这世界的象征，让你代表我们害怕恐惧的那一面，成为这世界的一束光。

曾经没有保护好她，以后，我会守护好你，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后悔！”

这段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却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决心，和心底强烈的期望。

我们默默对视，天色暗下来，黄燕燕出现在身后。我们回到餐厅里，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鸦雀无声’的晚餐。

而后，柴平和黄丽丽都留在了茶园里。黄燕燕向我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柴平，我才安心地回了家。

柴平的故事，比任何人的都让我心绪沉重。那些曾经的不解和疑惑全部解开后，却是我无法想象的悲伤故事。

这件事，我很久之后才有勇气讲给程秋寒他们听。

蒋时言一直记得柴平，是因为柴平跟他相似。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相信柴平，跟柴平这样一个普通人合作。

柴平提供的洗钱报表，成了黄家定罪的关键性证据之一，而且加重了他们的刑期。黄家陌和秋兵一审都是死缓，蒋时言和公检法合力，正在推进让他们没有缓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