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去吧,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先把日子过好了再说。
早年我找过大河东的瞎子看过,你老舅这桃花不旺,紧着给他张罗,到底没行。
那瞎子瞧得还挺准,在家的时候还能帮着给他张罗张罗,这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咋咋地吧!”
“那瞎子也只能看咱们这一片儿的事儿,离的远了,他未必瞧得准了。不都说一方龙王管一片儿云彩嘛,换个地儿就不一样了。
您也说,以前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这出去了之后不就自己扛事儿了,话也多了。
等过了年,我爹娘他们过去了,我老舅也能休息的时候去家里吃个饭啥的,也不算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您要是不放心,干脆一起过去得了,那边气候暖和,不用过冬天呢!”
“你呀,少宽慰我,我肯定是不去的,老胳膊老腿的不说,姥在这生活了一辈子了,不想再折腾了。
回去让你娘给他捎个信儿就行了,就说我们俩老的有吃有喝,啥也不愁,他自己过好了比啥都强。
要是真找到媳妇了,就给家里来个信儿。”
老人的想法总是这样,穷家富路,他们是绝对不愿意把钱花费在路上的,即使你跟他们讲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再说,舟车劳顿,这时候的火车从京城到羊城需要近40个小时,再加上转车和等车的时间,少说也得个三四天。
一路上人吃马嚼,出行的成本即使不考虑,消耗的精力都够受的。
“姥,我老舅的事儿不要跟人讲,信也收好了,这时候在外面好说也不好听,到时候上纲上线的事儿就大了。”
“我知道,我嘴严着呢,就怕这死老头子喝个酒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知道轻重!”
姥爷赶紧自证自己的清白。
“信扔灶坑烧了,看过就得了,没必要留着!
走,姥姥给你炖大鹅吃!”
姥爷马上觉得黄鼠狼又来了,虽然李剑垚也带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但是姥爷总觉得自家的鸡鸭鹅都是被这外孙给吃没的。
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吃完了饭,李剑垚也没多留,挨家该探望的探望一下,人情世故这种事情在外面都搞了,没必要村里怠慢了。
北沟的赵大夫,那边也去看了看,自己总觉得人家要嘎了,结果每次见人家都生龙活虎的。
自家几房爷爷奶奶那边也得去,也别等年根儿了,蜂蜜红参这些东西不缺,挨家送一点,老人都活着家族人气就旺。老人走一个,剩下的老人就容易没啥心气儿了。
李剑垚上辈子经历过祖辈、父辈的离世,从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后面的淡然处之,从开始到嚎啕大哭,到后面把这种悲伤留在心里。
当你开始理性的去考虑和总结这个人从最开始的接触、和自己的关系、有哪些过往以及衡量感情的重量的时候,说明自己的年龄好像也大了。
然后,用不了多久,也就把这些丢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些老人们无病无灾的过日子,该他们折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每日看花开花落,看儿孙绕膝就是他们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