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事尚需明确,此物究竟是否值此高价,乃是关键所在!”江泽正色道。
“若您能言明此黑猫确有七八万灵石的价值,此事自无异议。反之,若您无法与店家一同论断出其价值,以至于贵重至此,此事似乎并非无人能管。”
“古玩交易虽有识宝误鉴之说,如将赝品当作珍宝售出,致令买家损失惨重的例子亦时有发生。然而若纯粹从某一面来看,尤其是与这家店铺主人商讨价位,一旦超出预期估值,倒也未必非要出售不可,各位意下如何?”
“又或吾等修炼者自行决定不予购买,也无需有关部门插手干预,只需秉持修炼界通行的‘客官用脚投票’原则即可,诸位以为然否?”
此言一出,四周人群议论纷纷,唯有那位敦厚青年挠了挠头,即便不明其中深意,也察觉到了些端倪。而旁边那位面无波澜之人,则始终保持沉默,未置一词。
其实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在古玩交易中,身为掌柜的若是不多言半句,譬如这件黑猫是否售卖,亦或店小二不慎泄露天机,原本完全可以不让江泽插足,直接将其拒之门外……
正因太过话多舌长,以至于招致诸多纷扰,此刻店内之人皆默然不语,店主及店中小厮也都闭口不谈,然而黄老仙师之言辞却是其一关键,再者,已至如此境地,参与这场法宝竞拍之争者,自不必多言。
言语不慎,泄露天机,后果难以预料,故那神色漠然之人随性拣选了一张椅座,悠然坐下,跷起二郎腿,沉默不语。围观众修士中,更有揣测者低声议论,道此人莫非便是黄老仙师亦或是店主暗中安排的耳目!
此类之事在修真界并不罕见,只是其中缘由错综复杂,犹如周瑜打黄盖,一厢情愿,另一厢乐意承受,于是乎,店主乃至店小二与掌柜皆不再发声。
黄老仙师终究按捺不住,咬紧牙关,取出手帕拭去额上的微汗,故作镇定地挥手道:“其一,价高者得此宝物并无不妥;其二,尔等质疑此法宝不值七八万灵石,此言差矣,此物价值几何,实难定论。”
这番预感源自此前她与江泽之间剑拔弩张的交锋,在那一片荒芜之地,江泽便已给她上了深刻的一课。
“所谓死鸭子嘴硬,今日在此立言,此法宝无论价值三五千年修为精华,抑或七八万灵石,甚至是七八十万年修为精华,于老夫而言,皆不足挂齿。老夫平生所见这类法宝,不下数百上千件,其中价值七八百万年修为精华者,亦不在少数。”
“阻人修行之路,无异于伤人性命,阁下应深知此理。另者,若您在此事上施展这般手段,只怕只能表明您已在心中默认败局了吧?”
然而江泽并未立即反击,对此玲娜始终难以接受,她坚信江泽必定会展开反击,但她却无法参悟江泽的谋略布局,何处才是他的发力点?
尽管如此,玲娜仅凭对江泽些许的认知,便知其深藏不露,料想他定会在某个关键时刻显现身手,这感觉愈发强烈。
江泽轻点首颅,转向四周众人,目光又落在玲娜身上,更是向她投去了一个寓意安心的眼色。玲娜不解,为何江泽始终让步于店家和黄老仙师,甚至似乎有意让她彻底退出这片神秘的修炼宝地。
“敢问阁下是否在此领域有所成就,亦或是拥有足够的资格品鉴评判?须知即便是在古董行当里堪称一流的鉴定大师,若无特殊秘法或是手段,妄图干预此类自由交易的竞拍之举,恐怕也是不合时宜。”
“此物一旦落入老夫手中,凭借老夫这般威权鉴定之术,言其价值十万年修为精华即是十万,言其价值一万年修为精华则是一万,这就是老夫的独门绝技!”
在诸多修炼者之中,有人乍见他展露出真实修为,不由得暗自咋舌,难以置信。此刻此言一出,其张扬狂妄之态直教人瞠目结舌,四周众人中不少皆显愕然之色。
这分明是一位修炼高深的乡野散修斥责世俗,却又并非全然如此,此人以自身深厚的道行自诩为业界泰斗,让人无可辩驳。因此,玲娜瞬间明白了之前那位黄老真人与店主之间的默契配合,二人犹如道法传承的师徒,一问一答间点燃了这场竞拍盛会的战火。无论是那些意图与江泽争夺那只灵猫的神秘修士,抑或是有意无意的推手,无疑都落入了他们早已精心布局的天罗地网之中。
早在黄老真人劝诱店主出售那只灵猫之初,一切便已成竹在胸,或许那时江泽便已洞察这一切真相,一直告诫自己要沉住气。待到江泽步步紧逼,反过来引燃黄老真人的怒火时,此事便有了揭晓的苗头。
玲娜不禁紧锁黛眉,旋即坚定地朝江泽点头示意。
江泽淡然回应,点头道:“既是尊驾自诩权威,那便请赐教一二缘由。我等虽非众多修真家族之人,数量却也相当可观,少说也有数十位之多。即便阁下确乃修真界的泰斗,即便阁下断定此物一文不值,或者声称其价值连城,无论如何,总该给出个道理才是。”
“晚辈虽年轻识浅,在古玩之道并无深厚根基,亦无多少修为可言,但如今我对此灵猫势在必得,并已陈述了诸多理由,而诸位前辈均表示赞同认可。既然如此,若能让晚辈死个明白,想必您也不会拒绝吧?或者说让各位同道看出您真正的权威所在,这应当不难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