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回到算命摊子上,安静地看了一会书,忽然有个戴瓜皮帽的中年人缓步走来,看模样是个富商。
他身边跟着一个年龄相当的妇人。
妇人着半旧的绿绸衫,发髻上的银簪都歪了,袖口还沾着些灰扑扑的粉末。
"大师,你这里真能算准事情么?"富商客气地问。
他身边的妇人则神情越发些紧张。
李雨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大师,我家丢了两张地契,还有,香料铺子也一直亏钱,您能帮忙算算是谁偷了地契吗?还有铺子里为何一直亏损?"
李雨微打量了二人的面相,而后将三枚铜钱撒在卦盘上。
铜钱滴溜溜转着,最后竟齐齐竖着卡在木纹里。
"香料铺是这位夫人管账吧?"李雨微忽然说,"这个月库房盘点是不是货物盘亏了?"
妇人脸色煞白,点了点头,“是的,大师,妾身是老爷的侍妾,负责管理香料铺子。”
李雨微看了看富商马车上的男孩,而后指着妇人的袖口说道:“你这袖口的灰,可不是香料铺子的,而是拜祭的香炉里的老灰。”
此言一出,马车那边"咣当"一声响,那个少年抱着的青铜香炉掉在了地上,香灰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纸。
少年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这位老爷,你看看那是不是你丢失的地契?"
富商快步上前捡起,果然一卷地契,顿时怒目圆睁。
妇人慌忙之间,怀里"当啷"掉出一袋子花椒。
富商左手拿着地契,右手拿着花椒,忽然冷笑。
"姨娘,你偷了地契藏在香炉里,找借口拜祭我娘,借着三郎的手偷拿出去?还偷卖铺子里的香料敛财?"
“老爷,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诚心将老夫人喜欢的香炉搬去拜祭的,至于地契,我们都不知道啊...”
“啪!”
一巴掌打在妇人的脸上,“你还狡辩?若你从实招来,念在你生育几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打杀了你。”
妇人神情忐忑,跌坐在地上,“老爷,我说,我说!香料是我偷拿的,因为账房克扣月钱,我院子三个孩子根本吃不饱。但是地契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
富商凝视妾室许久,可能相信了她没有说谎,转而看向马车上的少年。
那是妾室所生的儿子,胆子一向怯懦。
他上头还有两个夫人所生的嫡子,平日里很少关注这个庶子。
“三郎,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忽地下跪,怯懦着说:“爹...我不能说。”
富商忽然暴怒,“混账!在老子面前你竟然还敢不说实话?”
少年伏地,仍然不说话。
富商抬腿准备踹他一脚,妇人连忙上前挡在了前面,这一脚踹在了妇人的身上。
“娘...”少年顿时眼中含泪。
李雨微看着这一家子的闹剧,深感悲哀,妾室和庶子的地位真的太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人人平等。
不由出言劝道:“这位老爷勿要再动怒,我再给你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