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二驴子叔,当初,我二叔大批量存货的时候,可是也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他要靠着那些废铁,发一笔大财呢。可是,您也看到了,不但是我二叔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还把我们好多人的钱,也都赔进去了呢。弄的那段时间,我们那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二驴子叔,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二叔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您老人家,可千万别一时冲动,也步我二叔的后尘呀!”王星辉也苦口婆心的劝王家有说。
“哎呀~你们怎么能拿我跟二秃子比呀?”王家有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二秃子存货的那时候,那废铁的价格,都已经涨了很长时间了,正是处于废铁的最高价,正是价格开始从山顶上往下掉的时候,他那么盲目的干,能不赔钱吗?可我现在不一样了啊,现在的废铁价,都已经掉了这么长时间了,已经处于一个相当低的位置了。可以说,再往下掉,简直就要白给了一样。最关键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前几天,那个世界上最大的钢铁公司,宣布倒闭啦。我记得,我刚入行的时候,我曾经给我一个老师专门写过信,他给我的回信里,就明明白白的说过了,做空的时候,多头不死,空头不止;多头一死,空头变多头。做多的时候,空头不死,多头不止;空头一死,多头变空头。这封信,还是那会儿,你们家清源帮我念的呢,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
王星辉礼貌而不失周到的说:“不用问他了,二驴子叔,这样类似的话,我也好像听别人说到过。但是,现在,这废铁的价格,不但没有如您老人家说的,开始反转上涨,还仍然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呢,这您怎么解释呀?”
“这还不好解释吗?现在,这价格之所以还在一直不断的大幅往下降,那只是因为它原来的下降速度太快了,就跟骑自行车一样,你若骑的太快了,假如前面出现了紧急情况,尽管你已经使劲儿勒闸,想让自行车停下来,但因为惯性,使的它的势头,一时半会儿的,不能一下子停下来,还是得往前滑行一段距离才能停下来。可是,这废铁的价格,就怕等你看到它停下来的时候,它就开始强烈的反转上涨了。因为这次下降的时间跨度太大,周期太长,所以,我感觉一旦开始反转,那上涨的速度和幅度,也将是空前的。到那时,将会出现大家伙儿,争着抢着往手里买废铁的场面。到了那个时候,咱再想买,怕是根本就买不到了。所以,最佳的入手时机,就是趁着现在,大家争相往外卖,却没有人愿意买的时候,咱只要是手里有钱,就能让咱一次性吃个够。”
“你别说啦!二驴子,反正,这次,你说下大天来,我们也不会相信你,把自己的命运和前途,绑在你这辆不知道死活的赌博战车上啦!”谢春芳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喊道。
“二驴子叔,恕我们不能从命了呀,”苏醒礼貌而又周到的拒绝的说:“我们真的不敢在这个百业凋敝,挣钱这么困难的时候,把那么一大笔钱拿出来,让您进行一场不知道未来生死的赌博。”
“是呀,二驴子叔,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吧,反正,您现在的钱,也够这辈子花了,干嘛还非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还有大伙儿的幸福,进行这么一场豪赌呀?咱们安安稳稳的,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他不香吗?”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或是急赤白脸的对他反对,或是关心照顾的对他劝阻,王家有心里只能是叹息了一声:“哎~竖子不足与谋呀。”
王家有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辛辛苦苦跑这一趟,是一分钱也没有拿回去。
没办法,王家有只能是怏怏不快的,再次返回了他那个废铁收购站。
一进门,正看到钱青青正抱着孩子,皱着眉头,在门口不耐烦的转悠呢。
一见王家有,钱青青立刻迎上前来,用孩子打招呼说:“宝宝,看看是谁回来了呀?是爸爸回来了呀。宝宝,快叫爸爸呀。”
那孩子总共才几个月大呀?她能张口叫爸爸吗?
孩子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认人了,倒是真的。
见到王家有,那孩子就张开两只小手,冲着王家有要抱抱,要亲亲。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王家有虽然把孩子抱了过去,不咸不淡的亲了两下。
但脸上却没有半丝的笑模样。
王家有板着一张老脸,瞪着钱青青问:“是你给谢春芳打的电话呀?”
“啊~打了呀,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钱青青一脸无辜的说:“我老公一声吭的离家出走了,我打个电话问问,还不行了呀?”
“当然不行了呀!”王家有一路上憋着的那股火儿,终于爆发了出来,“我眼看着,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来实现我这个宏大的计划了。可让你一个电话,所有的努力,全都泡汤了。你还在这里,给我装没事儿人一样?我说钱青青,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你这个人,挺单纯的呢,没有想到,现在看来,你还是挺会演戏的嘛!”
“我演什么了呀?”看到王家有那个翻脸无情的样子,钱青青也不觉间,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冲着王家有喊了起来,“我这是在救你,在救这个家,好不好?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刚刚出生,就没有了父亲。我不希望年纪轻轻,就跟那个谢春芳一样守寡,这有错吗?”
“你没错!有错的是我,这总行了吧?”王家有觉得没法和钱青青吵下去,只能是粗暴的把吓的“哇哇”大哭的孩子,塞到了钱青青的怀里,自己钻进自己的小屋里,关上屋门,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己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反对呀?
怎么自己看着,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她们非要说,这是一个陷阱呀?
我又不是那些不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是馅饼,还是陷阱,我自己会看不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