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珩......”百里锦书轻轻拉了一下顾如珩的衣襟，下意识轻唤了一声。

顾如珩回过神来，喉结微动，咽下那股燥意，眼神有些闪躲，他清了清嗓子，“嗯，那我们现在去审刺客吧。”

说完就放开百里锦书往前走了。

压力骤然消失，百里锦书莫名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快走几步跟上顾如珩。

理智渐渐回笼，顾如珩放慢脚步看着百里锦书问道：“你真有办法问出东西来吗？”

百里锦书将自己想好的计策娓娓道来：“试一试吧，如今这些刺客已经被抓起来，但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就算殿下对他们用刑，他们也不会招供的。所以，我们只能从柳语嫣那里下手。”

顾如珩点头，他头疼的就是这个，从街上抓来的黑衣人只说对当今圣上不满，柳语嫣将他们组织了起来反抗，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从皇宫抓住的刺客他没想到全是哑巴，侍卫当时只注意到不让他们自杀，没注意到他们将自己的右手废了，等想阻止他们时早就来不及了，现在连字也写不了。

顾如珩接话：“柳语嫣确实是关键，没有任何被培养过的痕迹，却有精密的计划，她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百里锦书感叹：“她是幽州一个富商的妻子，因为洪灾丈夫孩子全没了，也是一个可怜人。”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很快就到了一个拐角，顾如珩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百里锦书。

“嗯？”百里锦书歪头看向他。

“再往前一步，就是这盛世下的黑暗，你现在后退还来得及。”顾如珩表情严肃地看着百里锦书说道。

百里锦书看着顾如珩眼中的认真，轻轻地笑了。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顾如珩，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后退。况且......这天下早就了乱了不是吗，有谁真能独善其身呢？”

顾如珩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百里锦书现在顶着的这张脸绝不好看，但那双眼睛却是极为璀璨。他深深地看了百里锦书一眼，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一起去。”

百里锦书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前方只有一个被架着的血肉模糊的人。

尽管百里锦书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那人吓了一跳，她第一次见这么惨的人，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与她第一次见柳语嫣时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下意识抓住了顾如珩的手。

顾如珩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显然是被吓到了。他心中一紧，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顾如珩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别害怕我......

他很怕百里锦书看到自己凶残的一面。

百里锦书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这样还有力气说话吗？”

百里锦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如珩，里面没有害怕也没有嫌弃。

顾如珩看着那双眸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无意识的揉捏了一下百里锦书的手，“傅太医已经为她治过了，你尽管问吧。”

他拿起一把鞭子戳戳柳语嫣，叫醒了她。

柳语嫣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顾如珩，突然大叫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