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容宴西实话实说,“我是觉得在医院里打人不太好。”
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接套麻袋的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了,现在说起来理直气壮,并不担心被陈焱点出来。
不就是利用街头混混么?当谁不会啊。
陈焱果然是有苦说不出,他把恨意憋在心里挤出个冷笑:“容总说得有道理,换个地方打人可不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了么。”
说完这句,他侧首看向梁冰冰,有意无意的用受伤最严重的半边脸对着她问:“你怎么来了?”
他对梁冰冰分明是翘首以盼,但等见到真人,反而开始拿乔。
梁冰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病床前,隔着墨镜投出两道冰冷目光:“当然是来谢谢你让我出名的,陈焱,躲在背后动动手指的感觉怎么样?”
“我也是——”陈焱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
梁冰冰干脆利落的接话:“你要是敢说自己也是刚知道或者敢像以前一样装傻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如愿以偿的不用从医院里出去?”
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相框,重重冲着地面摔了过去。
能做相框的木料已经算得上是结实,此时却也摔得四分五裂,至于原本安放在其中的照片更是直接摔了出来。
容宴西低头看一眼,眉心立刻蹙成了川字,顺便往后退了半步。
照片赫然是陈焱和梁冰冰曾经的合照,如果只是这样,摔完出口气也就罢了,但真正让人感到不适的还是被夹在中间的宝宝的小照片。
容宴西曾受邀参加过宝宝的百日宴,他清清楚楚的记的,这就是在宴会上被展示过的照片。
在外人眼里,宝宝是梁冰冰和陈焱的独生女儿,哪怕是父母感情不和离了婚,她也照样是双方产业的唯一继承人,殊不知如果没有容宴西和安檀这对干亲的话,她现在跟孤儿已经差不多。
爸爸不喜欢孩子,甚至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筹码,冷血无情到了极点;妈妈因为恨着爸爸,连带着也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看待她,这孩子的命是真苦。
容宴西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摔在地上的照片,实在是没法往好的方向上想。
陈焱倒是面上闪过一抹痛色,从病床上起身把照片捡了起来,他已经换上了医院提供的病号服,许是尺寸挑大了的缘故,穿在身上莫名有几分空空荡荡,明明他的身高跟容宴西相差无几。
梁冰冰冷笑一声:“现在想起捡照片了?当初我点火烧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自觉?对了,你知道我在你办公室里看到这个的第一心情是什么吗?”
照片上的玻璃碴被陈焱仔细拂去,他有几分踉跄的问:“是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去布局凑成这次见面了,哪怕开车的人尺寸把握得很好,也照样是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
陈焱的轻微脑震荡是真的。
“我感到无比恶心。”梁冰冰质问道,“你还记得宝宝百日宴那天,这张照片是怎么拍下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