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医院里的工作更为繁忙的安檀,容宴西陪她的时间其实更多些,可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叫妈妈要比叫爸爸顺溜多了。
容宴西倒是一点都不吃醋,因为这声妈妈就是他教的,当即轻轻点了宝宝鼻尖一下。
这一下不仅没力道,还颤巍巍的,看得安檀心紧了一下,开始在脑海内回忆跟献血有关的知识点。
当时段奶奶情况危急,扎针的护士有些慌乱,再加上献血用的针头原本就相对较粗的缘故,容宴西会受点穿刺伤也不奇怪,可她已经仔细看过了,他手臂上针孔附近并没有很严重的淤青。
该不会是他平日里身体太过健康,这次差点失血性休克,导致从前隐而不发的不足全都压不住了吧?
都说越是不经常生病的人,越容易一病不起,这一次算是在容宴西身上见识到了。
安檀没意识到她是在自我说服,开始认真考虑等他能行动了,要不要再催他去做次体检,万一他因为这次献血落下终生隐患,或者损害了身体底子,她以后怕是就没法保持现状了。
正在她认真思索之时,楼下似乎有声音传了上来。
桂凤枝把宝宝交给他们两个照看,自己下楼去瞧了瞧,很快又回来笑盈盈的说:“是安先生他们来了,说是要看望容宴西,还带了几条鲜鱼来,现在正在厨房里安顿鱼呢。”
今天家里还真是热闹。
容宴西怀疑自己养病的卧室怕是要变成景点,但转念想起来的都是安檀的亲人,又觉得不能失礼,在放松的彻底虚弱下去和强撑着起来招待客人之间选了个中间值。
床暂时不能下,但也不能躺着,他刚要坚持坐起来,就有一只柔软的手扶上肩膀,是安檀起身帮忙,又往他身后加了个靠垫。
这个动作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是轻飘飘的不费力气,可现在安檀腹中的小家伙们一日日的发育起来,她哪怕是简简单单的起个身,也照样会腰肢酸软,那滋味跟腰间系了重物也差不多。
容宴西看到这一幕,忽然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安檀都怀孕到四个月了,行动间多有不便,他竟然还为了一己私欲让她辛苦,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想到这里,连杯子都接不稳的手忽然恢复了力气,虽然还有点发颤,但却能撑在身侧让自己坐直了,不必让安檀再费心来扶。
安檀面带忧色:“你别逞强了。”
容宴西听她关心自己,心中的甜蜜气息就自顾自的散发个不停,同她四目相对道:“我一个大男人,当然是知道分寸的。”
安檀哑然,刚想严肃同他强调,这跟男女没关系,就听到了推门声,只好先把话咽回去,转过身去同来人打招呼:“爸,妈,你们来了。”
虽然这个称呼是已经能叫出口了,但她开口时仍旧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倒是安成江和谭林心满意足,根本就不敢奢求更多,得知容宴西醒了,立刻就带着补品从隔壁过来看他,丝毫不觉得他们长辈主动来探望小辈有难为情的地方。
谭林见安檀站起身时已经要扶腰了,更是连忙过来扶她:“你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