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回到楼上,容宴西已经跟站在床头的宝宝玩的不亦乐乎了。
只见宝宝拿着个需要上发条的玩偶,因为力气不够的缘故,拧不了几下就拧不动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找人帮忙。
容宴西扎过针的右手在力气上还有些不足,便只用这手拿着玩偶,转而用左手拧起了发条,虽然灵活度上稍微差些,可照样还是哄的宝宝喜笑颜开。
桂凤枝看着宝宝可爱的模样,笑得眼角细纹中都堆出了慈蔼。
安檀放轻脚步,停在门边看着这一幕,一只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
自从安建民去世之后,桂凤枝就大受打击,近乎崩溃,回老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好些,后来虽然是看着开朗些了,但内心深处难免还是有一片阴霾。
直到现在安檀怀孕,让她有了事情做,这才真正从丧夫之痛中走了出来。
安檀见妈妈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一颗心也像是找到了安身之所,她走过去加入到了他们之中。
三个大人陪着宝宝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喝奶粉的时间到了,这才由桂凤枝把她抱走了。
自始至终,桂凤枝都没有要询问安檀她跟谭林和安成江聊了什么的打算,倒是容宴西明明又开始头晕了,也还是坚持着说:“如果谭阿姨他们给你东西的话,你不用拒绝,心安理得接受就好。”
他这话让正沉思的安檀吃了一惊,一双杏眼下意识的睁圆了问:“他们是提前跟你商量过么?”
“这倒没有。”容宴西摇了摇头,眼前又有点发黑。
安檀信了他的话,只问:“那你是猜到的?”
这倒是不值得奇怪,容宴西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深得安成江的信任,以至于连管理安氏这样的事都敢交给他。
若非现在安氏已经有职业经理人打理,兴许接下这个烫手山芋的人还是他。
“算是吧。”容宴西话音略显沙哑,他失血后总觉得渴,但喝水也没用,在气血补回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如此。
“安叔叔和谭阿姨一直想补偿你,他们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我,中心医院里医生的收入怎么样,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我打听过后就告诉他们了,他们可能是因此觉得你受委屈了。”
合着兜兜转转,这事还是跟他有关。
安檀没好气的笑了一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们问你的时候,你没猜到他们在想什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医生的收入已经很够用了,哪里算得上委屈。”
安成江和谭林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但她不一样,她知足常乐,一直觉得眼下的生活很好。
容宴西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装虚弱逃避回答问题,这时就两眼一闭,抬手去按太阳穴,方才陪宝宝玩了会儿发条玩偶,他是真得体力不支,开始眼晕了。
活到三十余岁,他头一次体会到了羸弱无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