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他的这份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六日晚，梨漾接到了小狼的来信，只有简短的六个字：“学成，归家，勿念。”

少女一高兴，就开始翻空间，她把六坛美酒齐齐放在驺吾面前，一字排开：

“之前谈好的报酬。”

“多出来的一坛是这段日子的精神损失费？”驺吾惊讶。

“这个嘛…”梨漾戳手手，“好吧，其实是我想拜托驺吾返程去蛇山接一下我的狼，将它送回我在鬲山的院子，顺便催促犼归还我的兔子。”

驺吾更惊讶了：“就一坛酒？”

它是神兽，不是牛马！

“当然不止。”梨漾又放下一箱啤酒和一箱二锅头，“这两种酒味道奇特，不妨一试。”

神兽被说服了，其实也因为它原本就打算继续东行，顺路送个崽子应该也不亏？

虽然那只崽子奇怪了点、厉害了点…

驺吾是个负责任的沉稳兽，他在女几山的山脚下将梨漾放下，并拜托山上的老虎和豹子们照顾好这位不让人省心的“神女”。

女几山是岷山山系的首座山，也将会是这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梨漾不打算再继续西行了。

她和莘郁对着驺吾远去的背影齐齐挥手。

驺吾一走，莘郁就撇了撇嘴，不快地嚷了起来：“这山上种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梨漾的嗅觉没那么灵敏，但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还是久久萦绕在她的鼻尖。

顺着气味的来源，她一路走一路找，终于确定了罪魁祸首——地上那些橘黄色的石头。

“就是这个！”莘郁嫌弃地用尾巴捂住了鼻子。

梨漾没捂，但她有意控制了呼吸，然后给自己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她小心地拾起一小块，用力碾了碾。

虽然和黄金一样同为黄色，但这种石头质地并不坚硬，甚至徒手就能捏碎成粉，也没什么光泽。

看来这就是书上说的雄黄了。

雄黄有毒，不可直接触碰，甚至闻多了都有直接中毒的风险，但这种东西也是解毒杀虫的好物。

她重新戴上口罩和手套，装了两袋雄黄矿石，再把袋子封口处系紧，塞回空间。

莘郁此时已经坐立难安了，他不断催促着梨漾：“唔…好难闻啊，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梨漾也不想一直戴着口罩。

她问虎族的勇士：“这座山上哪里没有这种石头呢？”

“山顶。”

就像之前的几座山一样，女几山山谷是洛水的发源地，为了尽快找到一个干净的场所休息，她带着莘郁使用疾行卷轴一路狂奔，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停了下来。[1]

这里虽然只是山腰处，但已经闻不到什么雄黄的气味了，清澈的洛水从高处流下，途经这里，给他们提供了天然的饮用水资源。

她把帐篷搭好，又用光刃砍了几棵树，升起篝火取暖，还不忘用小锅烧些热水，自己则席地而坐，看着满天的满星发呆。

这几天气温其实比一周前还要低上几度，但好在没再下雪了，托天气的福，她在临离开的前一夜看到了千百年前的天空。

如此澄澈，又如此明亮。

时间的力量如此神奇，那么千百年后，会不会也有人正站在同样的位置，和她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呢？

“咕噜咕噜——”

锅里的的水冒泡了，

梨漾的肚子也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