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老太君强烈的要求下，沈景明带着府医和庄氏回了凝香院。

而沈念之和沈景同再叫来两个小的，陪着老太君一同膳。

凝香院。

气氛有些凝重。

府医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此刻所有仆人都被赶到外面，就连孟嬷嬷也被赶了出去，屋内只有沈景明和庄氏两人。

沈景明就这么看着庄氏，也不说话，那冷漠的眼神让庄氏彻底崩溃了。

这是她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今却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简直心如刀绞，双眼瞬间爬上泪意，语气不自觉带着哽咽。

“景明，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母亲。”

可沈景明却丝毫没有变化。

眼神冷漠至极，按理说他们母子不该如此。

可，只有沈景明知道，这是庄氏自己造成的。

他小的时候聪慧，很早就能分辨善恶。

可第一次辨别善恶却是在他的母亲身上。

他记得那时候他才三岁不到，也是冬日，他贪玩感染了风寒，高烧不止。

可，正常情况下，他的母亲发现后应该立马叫府医给他治疗。

可是庄氏没有，庄氏还不让下人去找祖母。

就这么让他烧着，说什么要等他父亲回来。

后来是一个扫地的婆子告诉了大哥，大哥带着府医悄悄过来，才让他不至于烧傻。

而他的母亲终于等到了父亲回府，那个时候已是傍晚，距离他发烧已有好几个时辰。

他第一次听到母亲声嘶力竭的对着父亲哭喊，说自己病重等等。

当然，父亲是真的焦急，怕自己出事，可他的母亲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虚伪。

时候，他问，为什么不早点让府医给他看病？

庄氏却说，小孩子懂什么，生病这么好的借口当然要让你父亲知道啊，这样他才能多在乎你一点。

后来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他也慢慢懂了，母亲利用自己生病来接近父亲。

因为他从大哥那里知道，父亲不喜欢母亲，娶他母亲是因为被庄氏算计了。

也是大哥告诉他，他是母亲算计父亲生下的自己。

他那个时候厌弃自己的出生，还是大哥开导他，说他是无辜的。

最后还让父亲将自己带离母亲身边。

那一刻他丝毫不觉得留恋，还很庆幸。

因为他从未在庄氏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爱意。

母亲不爱他。

随着一岁一岁的长大，他突然多了个妹妹，以同样的方式算计得来的妹妹。

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这般执着于父亲的爱，是因为他被带离开，没有人能帮她吸引父亲，所以想着再生一个？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弄不明白。

最后还是去了书院，远离了庄氏，他再次回想，才知道庄氏的目的。

他和妹妹不过是她争宠路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打着爱护他们的名义，控制他们，获得父亲的关注。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可怜又可悲。

可，再也亲近不起来。

只能守着孝道，该他做的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