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不能杀。”御老太爷没有理会旁人的喧闹,一言决定了季敏的命令。
听到御老太爷的声音的季敏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位老人乐意看到她活着,但只有他一个人,也足够让她活下去了。
其实,她如今活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江霖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就好。
“为什么不杀她!且不说您对城儿一直有偏见,可是今日就算换做是一个路人被季敏杀了,这个女人也该偿命才是。更何况城儿是我们御家未来的希望,如今他就躺在您的面前,双眼都还没闭上,看到亲孙儿的鲜血,您也还是无动于衷吗!”
“不能让季敏活着,是她逼死了城哥哥。当初若不是季敏设计了城哥哥,怀上了江霖那个孬种,城哥哥早就和玉儿姐姐在一起了,怎么会有此刻年纪轻轻就殒命的结局,城哥哥,你死得好惨……”御城的妹妹蹲在御城尸体的旁边,凄惨地哭着。
不得不说,御城很会做人,这御家上上下下,几乎没有讨厌他的人,几个姐妹更是跟他感情深厚,唯有他的妻子季敏被他当作了仇人。御城觉得是季敏折磨了他,所以季敏在御城这里更是受尽了虐待。
“孩子是无辜的!季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御家的直系血脉,也是御城的孩子,御城死了,老头子想保住他的孩子还不行吗!”御老太爷板起了脸,怒上心头。
御城事他的亲孙子,御家上上下下其他人看着御城长大,他又何尝不是看着御城从小到大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他又岂会不心疼。但是他也看得明白季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玉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的婚事若非有他的默许,季敏也怎么进得了御家的门
。比起御城,御老太爷更觉得对不起季敏。这些年来,季敏在御家过得是个什么日子,他都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帮上一把。
季敏如果不是被御城逼疯了,又怎么至于杀了御城,要怪只能怪御城自己作孽啊。
“城哥哥不可能希望这个孩子活下来,城哥哥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您要保着这对母子,定是要气死了!”御城的妹妹见御老太爷固执地要保季敏,更是气得不行。
“这事没得商量,只要老头子我还在一天,你们谁都别妄想动他们母子!”御老太爷一锤定音,不再其他人反驳的机会。
还没出生的御君绝,他的性命,便由御老太爷这样保下来了。
然后萧薄湘看见日子飞快地过去,御家人三天两头地对季敏出手,想要令季敏流产,日日对季敏的吃食下毒。
人人都以为季敏早就没了玄力,要对付她很容易,哪知她的玄力并没有丢失过,面对御家众人的刁难,她过得很艰苦,但还是好好地保护了还没有出生的御君绝,只是那一日又一日的毒,毒不死季敏,也让季敏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孩子,夫妻之谊,当是‘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可是母亲已与君绝。若是男孩,母亲要你名为君绝,可是若是你能好好长大,以后要么绝不动情,如果当真娶了谁为妻,定不可负了那人……”
“若是女孩,便名碎玉,且不可和母亲一样,识错了人,误了自己的终身!”
萧薄湘依旧坐在石阶上,看着那名妇人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寂寞地与自己肚中的孩儿对话。这时候的季敏,除了孩子,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背影荒凉,阳光照不暖她,只衬得她更加凄
凉。
而从这时候开始,萧薄湘也隐约开始明白御君绝一身冰冷的缘故了,与其说是什么寒毒,倒不如说是无数的毒药,在他娘胎里就汇聚在他幼小脆弱的身体里,只是,恐怕那些毒还不是全部。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的话,她是有办法解的。
院子里一直没有人来,直到御君绝七个月大的时候,一名十四岁的小男孩翻进了这个院子里,那个男孩叫作御江霖。
“丑八怪,为什么要杀了父亲,你杀了父亲,为什么不去死!明明该死的是你,该活着的是父亲!”御江霖一进院子,便一身杀气地冲向了季敏。
那杀气不是作假,他手里拿着一把剑,直向季敏的肚子刺去。
萧薄湘的心上一紧,这人是御君绝的哥哥,和御君绝有着一样的父母,如果御城没有死,更或者说季敏没有杀了御城,那么御君绝在这个御家里待着,会不会成长成和这名小男孩一样恶劣的模样?
“江霖,我是你母亲,你怎么可以杀我!”季敏心里是绝望的,抓着江霖的剑的那只手满是鲜艳的血。
她虽然早就知道江霖不喜欢她,但自问对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亏欠,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恨自己到这个份上。不仅御城不爱他,连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都要像御城一样对她。
天底下的男人,难道只有她的父亲和她的兄长才会对她好?她是多么的愚蠢,害死了唯一对她好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