湓江莫雨晴,孤舟暝将发。
夜闻胡琴语,展轻不成别。
草堂寄东林,雅意存北阙。
潸然涕泗下,安用无生说。
伤疤是由谁的刀刃割伤,唯有受伤的人才会知道。做不到躲开所有的攻击,但是可以选择损失最小的路线。
阿霖想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要刑讯逼供的话她就“不打自招”好了,她可不想因为逞强而被折磨得惨兮兮。背黑锅什么的她不在乎,估计任谁这一生当中都免不了要背几次,反正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心里是一定不会认的——迫不得已的话,嘴上勉强还是可以认一认!
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阿霖忍不住皱起了鼻子,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只蜘蛛叹气道:“瞧瞧这什么鬼地方,竟然连蜘蛛都上吊了!”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一个正常人待在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憋疯。关在这里的人,有些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阿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着,仅有一个小得可怜的天窗与外界连通,天窗上的铁栅栏很窄,阿鸢又进不来,于是她招了几只小飞虫进来陪她打发时间。她看着指尖的小虫子扑扇着透明的小翅膀,低声念叨:“你说,我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呢?”
几缕残阳的光透过天窗照在那里,最后却也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土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腐朽之气。即使在正午时分,光线也是若有若无,向晚时其他地方天还没黑下来,这里早就变成黑漆漆一片的了。从前用以锁住犯人防止他们越狱的镣铐和锁链,还空挂在牢房的墙上,已经生了锈。在一副脚镣的铁圈里还剩下两根灰白色的骨头,大概是人的腿骨,可见那个囚人不仅是瘦死在牢里,而且是被折磨成骷髅的。阿霖心里一阵恶寒,赶紧移开视线,好在对方并没有用锁链把她铐起来,只是把她关在这里就不再搭理她,可能是觉得她一介弱女子没有那个本事越狱吧。
这里昏暗潮湿,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绝望。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成成了惨白而冰冷的幽光。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免要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阴气。
阿霖坐在一堆凌乱的杂草上,靠着墙发呆,她出奇的冷静淡然,没有做任何失控的举动,因为心里有光,所以不会绝望。只要心里有想见的人,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人生的风景,都是由心而生。心里有风景,眼中便会有风景,所做所为便能呈现风景——遇见他,便是她心中最明朗的晴天。
那些繁华哀伤终成过往,请不要失望,平凡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只要有你想要保护的东西,那就毫不犹豫地拔剑好了。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虽败犹荣,就算受伤也比当缩头乌龟强!
鸟囚不忘飞,马系常念驰。
静中不自胜,不若听所之。
君看厌事人,无事乃更悲。
贫贱苦形劳,富贵嗟神疲。
作堂名静照,此语子谓谁。
江湖隐沦士,岂无适时资。
老死不自惜,扁舟自娱嬉。
従之恐莫见,况肯従我为。
已经三日了,重伤的欣怡还没有清醒的迹象,墨染宸请来了全城医术最高明的郎中和宫中御医一同看诊。欣羽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妹妹床边,欣远也顾念兄妹之情,但他更渴望揪出凶手,一是为妹妹报仇二来是为还阿霖一个清白,所以他不眠不休地带领暗卫调查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