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蕴国公为人臣子,这是对朕有不满吗?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须景帝看向蕴清和,语气不悦。
“臣不敢,只是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蕴清和微微垂头,这个时候他没心思和皇帝拉扯。
须景帝转着玉扳指,嘴角虽挂着笑,眼神却像刀子似的扫向蕴清和,“朕说想听听你心中所想,你有何不敢?”
“朕为君,无事就不能唤自己的臣子吗?”
蕴清和诧异,不明皇帝这反常的表现是什么意思。
“蕴国公做过什么应该自己心里最明白才是。”须景帝背过身,语气冷然。
这话让原本心底没底的蕴清和更加无措,他抬头看向上首之人,“臣惶恐,不敢多言猜测,还请陛下明示才好。”
须景帝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不敢多言猜测?好一个不敢多言猜测!”
他面色阴沉的看向蕴清和怒喝道,“我看你是敢的很!”
茶盏带着滚烫的茶水从蕴清和耳边飞过,直接“嘭”的一声碎在蕴财面前。
天子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蕴财两股颤颤大气不敢喘,头埋的更低了。
蕴清和不明白须景帝是在闹哪出。
自己按吩咐去北地赈灾九死一生逃回来,皇帝不顾他受伤强制他进宫就算了,这大发脾气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还在这装模作样?”须景帝抓起一本折子扔进蕴清和怀里,“蕴国公啊蕴国公!枉朕如此信任你,你却背着朕都干了些什么!”
蕴清和翻开折子,眼睛触及到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目瞪口呆,上面条条列列写着他莫须有的罪证。
从贪污受贿、私下勾结官员,再到他勾结同盟私练精兵,故意受伤演戏迷惑皇帝,一切简直倒反天罡!离谱至极。
他蕴清和为君为民殚精竭虑,就差剖出一颗心,以他蕴家三代不得好死起誓,他都敢摸着良心告诉天下众人他就算是负家也不负国。
天灾面前,他不顾一切冲上前为民请命,为君分忧、为国效力,可如今呢!他重伤之下又陷进人祸,最可悲的皇帝信了!
对一个忠臣最好的打击就是无视他的功劳、编凑事实,然后将他所做之事全都歪曲建立在谋害君主、伤劳民众之上。
愤怒让蕴清和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他顾不上受伤的身体,撑住木椅站起来重重的将折子摔在地上。
“简直是无稽之谈!桩桩件件皆是污蔑,不论其它,连私兵一事皇上也信吗!”蕴清和双眼充血声嘶竭力,他不顾上首之人面色难看,手直指对方面门。
“你真是反了!反了!无法无天了!”须景帝面色发紫,将面前的东西一扫而空。
混着茶盏噼里啪啦的一阵碎响,他面目阴沉的看向下首,“真假朕自有定论,还轮不得你来教训朕!”
“来人!将蕴国公押进天牢,没有朕的发话谁都不能探视!”
蕴清和瘫在木椅上,他目光灼灼看向须景帝,心中百感交集为一句:偌大的蕴家要完了!
蕴财垂着头,眼珠子咕噜的转,看着一众士兵朝蕴清和走去,拳头捏紧又松开,心中大骂皇帝昏了头。
御中侍卫有些受过蕴清和照拂,见他一身伤痛,几人默契的抬着他尽量避开伤口,步子还特地放缓了些。
蕴财偏头看去,与蕴清和四目相对时,他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上首之人的声音,“蕴家的那个仆从上前来。”
蕴财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皇帝不会想从他这套话吧!可惜他家主子勤政爱民,怕是要让这位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