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赵天川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研究平行世界，研究它们出现的原因。

很快，他便发现每一个平行世界与主世界的分岔点似乎都源于一些人类个体看似不经意间的选择。

就例如他之前进入的赛博朋克世界，名为“智网”的AI公司获得了资本的青睐，才有了后来的一切。而在主世界，“智网”同样存在过，不同的是它并未被资本看重，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其他竞争对手淹没，彻底隐于尘埃。

而“人树”世界的病毒似乎在主世界并不存在，但是经过赵天川的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被平行世界科学家推断出的那座封存着远古病毒的冰川，在主世界里因为其下蕴含着丰富的稀有矿物资源，二战期间就被轴心国秘密非法开采。病毒却并未扩散，通过各种公开的资料，赵天川推测他们可能在误打误撞之下提前消灭了病毒。

其他的平行世界也一样，与主世界的分岔点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巧合和意外，人类个体的不同选择，造就了不同的未来——主世界避免了末日，而平行世界迅速滑向终结。

这就像是……

“就像是陈崧蓝的异能一样……”赵天川冷淡的声音幽幽响起。

齐楹猛地回过头来，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知道陈崧蓝？”

赵天川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并不止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她的这种异能并不止存在于主世界。”

齐楹微愣，能够看到概率，通过选择走向“人类生存”的方向，这样的异能……

“这种异能，本质上就是人类生存意志的体现，不过是被赋予了个人罢了。”赵天川淡淡开口，“你要知道，到目前为止，人类从未真正掌握时间的力量，无法让时间倒转重新来过。面对可能存在的灭顶之灾，只能通过概率去判别……通过概率，来将所有可能导致人类灭亡的选择提前扼杀。”

“在不知不觉之中，人类群体的共同意识默默完成了这一切，那些有较高概率导致末日的选择被剔除。而由此衍生的平行世界，不过是用来验证末日的虚假投影罢了。”

“虚假的……投影……”虽然早已知道了真相，但此时此刻，齐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下落。

赵天川眼神微凝，“没错，倒影世界并非真正的平行世界，它们依靠一丝主世界分出的世界之力来运行，所有的人类和生物也只是主世界的复制品，就像程序一般推导最终的结果……以便来验证概率推断的末日是否真的会来临。”

“啧……”齐楹抬眼看着赵天川，似乎透过他看到了身后那1859个仅仅“只是复制品”的人格……

呵，自己不也只是复制品吗？

齐楹无声地嗤笑一声，眼底十分复杂。

赵天川似乎感受到了齐楹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齐楹，“这并没有错，生存本就是生命的第一要义，人类为了避免群体的末日发展出这样的应对方式无可厚非……”

“只是，”赵天川唇角一勾，“拥有自我意识的投影和复制品们，又何尝不是生命？”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记忆场景忽地一变，转眼间化作了一间简陋的办公室。

齐楹眼神猛地一凝，只见年轻的赵天川正半蹲在地上，而他前面的办公椅上，正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年仅四岁的小小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