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平好像被抓包了一样,眼波一闪,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温馨没注意他的眼神,自嘲的说道:“我上学的时候被人欺负,是不是太丢人了?”
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烈平看见她含着眼泪的双眸,便觉得心脏一阵的簇疼。
“不丢人。”
他说着话,手掌摸到裤兜里一个小硬块,心头一喜,连忙掏出来。
是一块橘子瓣糖。
他把糖纸慢条斯理的剥开,之后把糖递到温馨面前。
“吃块糖。”
温馨看了看糖,又看了看他,在他深邃的目光里看到了关心。
谁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死木头?
他能体会到她的难过,也能想到安慰她。
“吃甜的,心情就好了。”沈烈平笑着说。
温馨张开嘴,他的手往前一送,糖就被她含在嘴里。
鼓起一半腮帮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我一哭你就给我吃糖?”
她记得上回被沈建平吓哭,沈烈平就让她吃糖,还说萍萍吃了糖就不哭了。
“不是。”
沈烈平低垂着眼,她年纪确实比他小,但他可没把她当小孩儿看。
而是当成自己的老婆呀!
不是自己的老婆,他干嘛要哄她?干嘛要关心她?安慰她?
别人家的小孩儿跟他没关系。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温馨好像从来没意识到。
沈烈平慢慢的说:“我不会哄人,也不太会安慰人。”
“但是我真不觉得你丢人。”
“因为丢人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曾经肆无忌惮伤害别人的人。”
“是吗?”
他说的好有道理。
温馨擦干眼泪,笑了起来。
沈烈平说自己不会哄人,不会安慰人,是谦虚了吧!
几句话都说到了温馨的心窝上。
他可能不是善谈的人,但不善谈不证明他不懂。
他有定力和主张,不会随意反驳别人,不会轻易附和别人,也不会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
但当他真正开口的时候,总能有独到的见解。
可能他不会说太多好话讨人喜欢,但总在关键时刻能当主心骨。
温馨嘴里含着糖,甜味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口。
两人下车之后,又走了一段,才来到陈晓云家。
陈晓云家住在胡同里,是化工厂分配的平房,周围住的都是化工厂职工。
温馨刚要敲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道尖锐的女高音。
“你是想让我家绝后!啊?”
“今天这事你说的不算,这孩子我要定了。明个就去上户口!”
温馨迟疑了一下,她记得陈晓云领养这件事,还挺狗血的。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下从里边推开。
要不是沈烈平及时把她拽开,估计房门会拍在她脸上。
温馨心有余悸的和门里的女人四目相对。
正是刚才的女高音,陈晓云的婆婆魏淑芬,手里还牵着个小男孩。
“哼!”
魏淑芬使劲剜了温馨一眼,“你来干啥?”
“李奶奶,好久不见呀!”温馨挤出个笑容客气道。
说话间,陈晓云从门里走出来,惊讶的问:“温馨,你怎么来了?”
温馨眉眼弯弯,挽住沈烈平的手臂,“小姨,我们专程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