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余欢驾着马车行走在羊肠小路上,她已经离开都城三十余里,一路上倒还算安全。
行至一处密林,余欢打算休整一番,一整天她还未曾进食,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随着马车颠簸,似乎有出血的倾向。
买来的这匹瘦弱的老马也要休息,否则还没等找到秦梧,恐怕这马便先撑不住了。
刚下来准备稍微活动活动,余欢便被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给围了起来,她握紧了手中银针,稍有不对便准备出手。
“小娘子,交出银子来,我们兄弟可以饶你一命。”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板斧,他身高八尺,长着一圈络腮胡子,看起来凶神恶煞。
“好。”余欢但求保命,若他们只是劫财,给他们便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退至马车,不料那匹老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嘶鸣一声向余欢冲撞而来。
她连忙伸手拉住马缰,但力气太小,竟被扯出去几十米,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胸前的伤口顿时溢出血来,染红了外衫,余欢手心被磨破了皮,费力的想要从兜里取出止血丹,却因连日奔波太过疲累,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三人
好不容易将老马制住,却见余欢一身血衣不知死活,面容瘦弱的男子瑟瑟缩缩道:“大哥,咱们只是谋财,可没想害命,这姑娘来路不明的,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啊?”
“少废话,银子拿到手了,赶紧回去。”络腮胡子皱着眉头不知想什么,带着其余二人抢了余欢的包裹便要走。
走出没两步,那人却又停下,“也罢,将她扔在这,我们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一道带回去,能救便救,救不了只能算她倒霉了。”
这几人不知是何来路,竟带着余欢一同回了贼窝。
等余欢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破旧低矮的土房里,身上盖着有些发霉的被子,她口唇干裂,撑着身子坐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你醒了。”
一个头戴围巾的父母突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余欢醒了,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你可真是福大命大,温大夫都说你可能活不了了。”
“你是何人?”余欢满脸警惕,她最后的记忆是被三个山贼拦住,至于怎么来的这,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那妇女手里端了一盆玉米,坐在小凳子上便开
始麻利的给玉米脱粒,听到她问起,有些羞愧。
“说来也是对不起,我家男人便是那日劫你的山贼,本来只是想抢点银子,没想到姑娘你突然昏死过去,便只好把你带回来了,不然这良心不安哪。”
余欢心中疑惑更甚,这么说他们倒不像是山贼,山贼谋财害命,吃喝玩乐,怎么可能这么淳朴。
她便将疑惑问了出来,却听女人叹息一声,“这世道,若不来做山贼,哪里活得下去呢。”
原来他们本是桃花村的村民,村中的人辛勤劳作,虽不富裕,倒也自给自足,但朝廷这两年横征暴敛,赋税要的越来越高,最后家里自己剩下的粮食,都不够喝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