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锦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却装作不知道,疑惑的问:“高将军此言何意?”
高含川道:“当年那件事……”
林殊锦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抹苦笑:“我虽没去过,但也知道一些。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本来就很平常,输赢也是一样。据说战败是因为父亲和兄长当初做的决断不对,如此,我就更没有资格去怪罪别人了。”
高含川沉默的看着林殊锦,神情复杂道:“你果然是长大了。”
然后,高含川没再提当年的事情,反而提起京城那些事。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眉梢眼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听说你还有个孩子,那孩子如今可在?当初您父亲在时,常常想着林家的后代,若是让他知道,九泉也能安息了。”
林殊锦只是笑笑,没说话。
高含川忽然开始重重的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就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
林殊锦有些意外,因为诊脉的时候她好像没发现高含川有这毛病。
她想再诊脉一次,却被对方用旧疾为由拒绝了。
这位才过而立之年的将军,面容看起来很年轻,眼神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好几
次,他都盯着林殊锦欲言又止。
最终,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语都变成叹息。
林殊锦不明白他为何叹息,难道是因为当初那些事吗?
“将军。”
正想着,门外走进来一个护卫打扮的年轻人,拱手朝高含川行礼,然后提醒他应该回府了。
林殊锦这才知道高含川回京之后竟是连自己的府邸都没回,先来医馆看自己了!
高含川在亲信的搀扶下站起身。
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长辈对晚辈叮嘱道:“之前我在南边看顾不到京城,所以才没法照拂你们。而今我回来了,自然要帮你父亲看顾一二。今后若是碰到什么麻烦,尽管来将军府找我,但凡我能做到,定会全力帮你。”
说完话,高含川给林殊锦留下了一块腰牌,随后便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医馆。
目送他远去的林殊锦忽然生出几分疑惑。
是高含川的演技太好,险些将她都给骗过去,还是他真心想帮她?
她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因为郡主府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齐故言的病情恶化了!而且,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林殊锦赶忙回去,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
齐故言眼睛在流血,耳朵处也有鲜血淌出,他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如今更是苍白如血,他的手紧紧的按在太阳穴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好像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疼得指尖都在颤抖。
林殊锦忙上前察看,果然是那只虫子在作祟。
齐故言疼得浑身发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杨夫子在旁边看的冷汗直流。
“恒安郡主,您快救救他!”
林殊锦没说话,默默找来银针,在齐故言几处穴道上刺入,随后,痛到浑身发抖的人渐渐平复了呼吸,虽然眉头还是微皱的,但是看起来好了不少。
然而林殊锦知道,情况并没有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