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被逗笑了:“方氏送过来的参汤,是人能喝的东西?倒了去。”
“是。”烟罗拧眉打开瓷碗的盖子,见里头清亮干净,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可就是看着这样的参汤,烟罗才会恨得牙根痒痒。
这些年来,方氏仗着侯夫人的地位,又仗着教养苏清颜的身份,不知道从苏清颜身上搜刮了多少好东西,不知足倒也罢了,居然还起了杀人的贼心思,全无心肝!
这么一想,烟罗越发气愤,端起桌上的参汤,走到前院,径直摔在了墙根处。
苏清颜听到动静只觉得好笑,兀自坐下,掏出一沓单子细看起来。
这里头,除了方氏买凶杀她的那些单据,剩下的,就是才得的那几间铺子了。
地址全在盛京城内,什么茶行布行应有尽有。
可她依稀记得,似乎有几次在经过这些铺子门外的时候,都能瞧见里头荒凉破败的场景。
明眼人都知道,关门不过早晚的事。
这样的铺子,让方氏还回来,怎么倒像是割了方氏的肉一般?
苏清颜想着不对劲,便问出了声:“烟罗,你冷眼瞧着,府上入不敷出多久了?”
烟罗才刚抓起来的绣绷子又
放了回去,认认真真地垂头想了一会。
“从前老爷夫人离世,除了给您留下的东西,也留了些给老太太,剩下一些琐碎的庄子或铺子,都是留在了府里的,由现在的侯爷夫妇把持着。”
“对了,老爷夫人离世之后,皇上是有追封下来的,除了诰封,还有一千两黄金,也都归了现在的侯爷夫妇手里。”
一千两黄金?
也难怪苏侯府能保证十余年的兴盛不衰,原来是发了一笔死人财。
苏清颜暗叹可惜,那么大一笔银子掉进方氏的嘴巴里,是怎么都掏不出来了。
“烟罗,一千两黄金也用不了几年,单靠我父亲留下来这几家半死不活的商铺,再加上大伯父的俸禄,能支撑这么多年吗?”
虽然不知道苏清颜为什么忽然过问起这些事情来,但烟罗想着,只要苏清颜肯为自己盘算,那就是好的。
“那自然不能了,要说起来,这里头还有另外一个缘故,您祖父在时,苏府正值鼎盛,您祖母更是厉害,全然不顾外人议论开始经商,其中有个酒行,到如今越做越大,只是跟咱们家无甚关系了。”
“小姐难道忘了?六年前,二老爷私办赌
场闹出了人命,险些下了大狱,老太太怒极,细细查问才得知,原来二老爷还在外头欠下了近千万两银子的巨债,无奈之下,只好变卖酒行,还了债,也保住了二老爷的性命和前程。”
听了这些,苏清颜直皱眉。
她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酒行……赌场?
就算祖母心善,愿意为了一个庶子抛却身外之物,可大房的人,能眼睁睁地看着酒行这个大金窟,为了二房的人变卖出去?
“小姐?”烟罗瞧着苏清颜脸色不对,也忍不住皱眉思量了起来。
“六年前的事情我也记得。”苏清颜抬眼,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烟罗,当时祖母要卖了酒行的时候,我那大伯父和方氏可有拦着?”
烟罗一怔,这才知道蹊跷竟出自这里。
“不曾!”烟罗用力摇了摇头,道:“他们非但没有劝阻,反倒还求着老太太去卖呢!”
苏清颜听了冷笑,大房那群无利不起早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好心。
如果变卖酒行之后得不到任何好处,那么她那个大伯和大伯母,只会想尽办法让二伯再也翻不起身,怎么可能还会救人?
想来,是早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