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在这寒冬腊月的,却也没几家能睡得安稳。
玄忍顶着一身的伤势,跪在三皇子府的院中,肩上头顶,已经盖上了比竖起来的铜板,还要厚重许多的积雪。
他早就知道,自己无功而返,便是受了重伤,也没那么好交差!
此刻不过是跪一会,不打紧。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另一名府卫冒着寒风大雪进了屋子,禀报了一些话,白祯南才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白祯南裹着厚披风,头发披散着,一身贵气。
便是看见了玄忍满身鲜血,肤色也冻得青黑,眼底也始终未曾闪过半分怜悯。
“你的兵器,被夺走了?”白祯南的眉眼间,含着些许薄怒。
玄忍抬头看了一眼,心下倒是放松了不少,能在白祯南脸上看到怒意,证明自己今夜不必死!
“奴才无能!”玄忍垂下脑袋,吃力道。
“你是无能。”白祯南冷嗤:“罢了,也是本皇子未曾想到,苏清颜与陆家的情分这般身后,居然还在陆子轩身边安插了高手!”
“陆子轩?”玄忍疑惑抬头。
这是他的真实反应。
七杀出现地突兀,且又是奉苏清颜的命令去的,在交手的时
候,他就已经想好,与其为七杀编个身份,倒不如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七杀没有用血雾楼的兵器,所用招式也确实诡异,不像江湖门派能有的功法。
既如此,只当自己不知道七杀是什么人,合情合理!
而苏清颜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还刻意安排七杀在那里等,并且让七杀对他动手……
这就足以证明,苏清颜对白祯南的脾性颇为了解,也早已想好了后续的应对之法。
七杀不也说了么?
让他当好自己的差事,旁的,都不必管!
“城楼传了话过来,伤你那人,听命于陆子轩。”白祯南平静地说着,目光一直紧盯着玄忍的神情。
玄忍也有些迷糊。
他是真的迷糊!
陆子轩?
好端端的,苏清颜为何要把陆子轩牵扯进去?
陆国公府的小公爷,本就没什么实力,就不怕他出事?
然而白祯南却对玄忍这神情十分满意。
疑惑与不解,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由此看来,他身边还是干净的。
没法子啊,在别人身边安插人的次数太多了,冷不丁的想起来,就会止不住地担忧,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有旁人的耳目。
“你下去吧。”
“谢殿下!”玄忍恭敬地磕了个头:“那……那些孩子?”
白祯南冷笑:“孩子么,能明白多少事理?被人教唆着说几句谎话,又不稀奇。”
说完,白祯南不屑一顾地走回了屋子,玄忍缓了缓,努力把僵硬的腿脚抬了起来,蹒跚着退了出去。
那些孩子,白祯南该是不打算再杀了。
若那些孩子站出去指证白祯南,大可以反咬一口,说是有人蓄意教唆。
以白祯南那张嘴皮子,是完全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