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旨意下来,皇帝并没有直接派出太子去岭南州镇压叛乱,而是先调了一些武将去平叛。
不过太子还是潜心投入了训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难保哪天皇帝看他不爽,又把他赶了过去,这样一来,他很有可能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转眼就入了冬,苏元启带上羽林卫已经到了岭南州,离京城又近了一些距离,寄回来的书信便频繁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不在形势复杂的军营里,摆脱了眼线,他在信上写的内容多了许多,连带着讲了许多之前的事情。
一封封书信,分析了战场的凶险和漠北的形势,讲了如何拔除二皇子布置在苏家军中的势力。
如今二皇子与苏将军同在军营,给苏将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好在苏家三子齐心协力又足够机警,一一化解了二皇子的刁难。
苏二爷的死讯,也在信中提及,苏元启写了许多愧疚的话,也提到了自己已经斩杀了伤害义父的人,总有一天要将刀架在促成一切的那人脖子上。
他还写了塞北的雪,枯草,孤烟。隔着信纸,浮月仿佛看到了一个被风沙磨的粗糙的苏元启。
不过那样的他
,还是极好看的。
她便一笔一划地娓娓说来皇城里的大小事情,把自己想倾诉的话、无人可说的话、日渐疯长了的思念,全写在里面。
每寄出一封书信,却完全等不及回信,就又提笔写了下一封。
她已经过完了两个没有苏元启的生辰,不想再过第三个没有他的生辰。
大雪遇晴,浮月亲自去了一趟国师府。
“想去岭南州,也得开了春才行,女孩子的身体那么娇弱,实在不适宜在冰天雪地出行。”
临近年底,作为国师的江奂忙着皇家各项祭祀事宜,浮月看到他府里进进出出的人,还有许多宫中来的女官、太监,就知道他招待不过来。
“可是我还能等多久呢?”
书房中,江奂神色一怔,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自然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身体不舒服,看了太医,他们说我忧思过度,又查不出具体的病因。”
“我看你应该就是相思成疾。”
浮月脸色苍白,清秀的细眉轻轻皱着,江奂瞧着,声音只得软了几分:“这里不是现代,这种医疗水平能检查出病因就神了,又不能做血液检查、尿检、ct彩超什么的
。只是,你真的需要放宽心态,到明年春天就快三年了,你就当是谈了一场异地恋。再说,你那小男朋友死心眼得很,又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萧霁雪要杀他,皇帝无所谓他的死活,我不怕他对不起我,我只怕他过得不好。”
说着,浮月握着茶杯的手颤了颤,头部微沉,竟是变得昏昏涨涨。
“他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从前过的那样苦,我只想过去和他待在一起陪他受着这些苦……”
“小婵,你……你怎么也变得这样死心眼呢。其实,我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你不觉得浑身不适应么?”
浮月抬头愣愣地看着兄长,苦笑:“难不成还能回去么?”
江奂却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