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硬门拳惯用的埋伏之法,讲究上下相随,手脚齐到,敌微动时彼气才发,我动则乘而摧之,只待吴青一拳落在实处,就会一脚蹬出,乘势摧敌。
但他架在身前的右手才触到吴青的右手拳面,旋即便感觉一空,接着微拱的左脚仿佛被榔头一记重敲。
在吴青身后的张仔七看得清楚,吴青右拳不过虚晃,真招是藏在拳影下蹬出的右脚。
吴青狠蹬了壮汉一脚的右脚并不回,而是趁对手吃痛,反应不及之时,跨过门槛,前踏至其档前。方才一触即收的右臂也猛地撞进其怀中,肘部重顶腹部。
壮汉登时腹部一软,整个人弓腰向后连退数步,一手俯撑在地上。
吴青这才有空双眼一扫院内情景。
除了壮汉外,门后只有几名身穿“同芝”绣字的小伙,其中一人还一副刚从门旁闪开的缩头缩脑样。
除了壮汉,没一个师傅样,看来这壮汉就是赵师傅了。
吴青猜测。
方才应该是赵师傅正在教训门边的徒弟,没想到徒弟闪开,而吴青正好推门进来,教训徒弟的一拳就落他头上了。
本来只是来问话,可一见面先把人家武馆师傅打趴下,没法善了了这是。
吴青正为难。
院内已经喧哗开了。
什么情况?自家师傅一个照面就被一个细瘦的后生打翻。
踢馆来了?
赵师傅的徒弟们全部围了过来。
徒弟们的喧哗声落在赵师傅耳中,分外刺耳——能挡吗?挡住了!
赵师傅,不光面相凶狠,人也凶狠,一手硬门拳不知打断了多少人肋骨,被人笑成这样?
狠变了脸色的赵师傅迅速地立起,不管隐痛的腹部,恶狠狠地一抬头,却直接对上了吴青冷冽的双眼。
一个蹬步而贴了近处的吴青右翻臂拳狠砸赵师傅面部。
没法善了?打完再说!
赵师傅不敢托大,右脚前上步同时用右臂向上挑架吴青砸拳,左手护在胸前。
打的是以守势缓和局势的主意。
哪里想到眼前的吴青突然咧嘴一笑,头如盲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面庞上。
赵师傅面部受击,霎时整个人的姿态都为之一滞。
吴青得势不饶人,左手捋赵师傅左臂,右手捋他右臂,猛起猛落,肩似撞墙,从下至上撞进了赵师傅的怀中。
“咚。”
赵师傅胸口一闷,整个人向上一突,落倒在地。
吴青最后补一记劈挂腿,结结实实地劈在了对手后背处,赵师傅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吴青向后撤回一步,架势不松,盯着地上的赵师傅,问道,
“两清了?”
“两清了。”
硬邦邦的三个字从赵师傅的喉间冒出,他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捂着胸口站起,面色难看。
不两清还能怎么办?毕竟他先出的手,还不是人家对手。
吴青这才松了架势,但还是隔着一步的距离,冲赵师傅询问九守剑有关的事情,
“昨晚李府的喜宴你去没?”
“去了。”
“那李府那个护院吃酒席,把魏恩亭的九守剑弄丢了,这件事,你知不知?”
“知。”
赵师傅点头,这事在余江武行早传开了,只是他没想到会因这事遭了灾,出他的预料,他原以为吴青是来踢馆的。
吴青接着问,
“你见过那剑吗?”
“没真见过,我吃酒时只撇过一眼那装剑的匣子,我座位离那护院挺远,隔了十几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