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惊怒交加的徐威组织好语言,吴青又道,
“我要是你,这下子不以大欺小,以后该蒙面出门了。”
有几个经历过吴青拳打刘建虎的盐警,听到这,顿时明白了吴青的意思。
徐威几人就是来挑衅的,挑衅的理由是什么,压根没必要听。打他一顿才是真的!
当下起哄道,
“我看啊,你以后就别叫飞天枪了,改叫呷痰徐好了。”
“不叫呷痰枪嘛?”
“哪来的枪?他都不敢出枪啊,短枪不敢,长枪就更不敢了!”
“有理有理,哈哈哈哈。”
吴青抬手压下同僚的鼓噪,看着徐威,慢条斯理,
“别说我榷运局人多欺负人少,你不是要和我师傅施大海手底下见真章嘛?我替他打了。”
吴青退后几步,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盐警也是看好戏似的退开一圈。
徐威隐隐有骑虎难下的意思,他听说了缉私二队新上任的警佐,是个武功高强的,但此时要他抹开脸走人,那他以后就不用出门了。
当下冷哼一声,头顶领,两肩松,左手抓枪中段,提枪往前一刺,右手从腰间收回握枪尾,两脚一前一后扎出马步,白蜡木的枪身一抖,枪尖直指吴青胸腹。
四平八稳,中平枪。
中平枪势动作简单,但为枪法之母,没别的技巧好说,就一个字,稳!
“主动亮刃的,有胆魄!”
吴青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这时候才有意无意提醒一嘴,
“但须知刀剑无眼。”
“眼”字一落,赤禾刀“噌”的出鞘,吴青脚步连踩地上浓淡不一的影子,脚边的灰尘在暮色下微不可察。
徐威和他退开的同伙们都惊讶于吴青居然敢主动向徐威进步进刀。
当老子手里的长枪吃干饭的嘛!?
徐威眼里有叫人小觑了的怒意一闪而过。
叫你知道,一寸长一寸强!
徐威后脚进步,左手猛抬,中平枪势一变,手腕发力旋拧,枪尖飞扎而去。
吴青一刀斜劈在了枪身上,将白蜡木红缨枪磕歪一点,接着步若流水,身似游龙,仿佛踩着滑板,从偏开的枪口中冲了过去,表情因吴青旋身的动作太快,看不清。
但在场作为哪个不是手上有功夫,眼里有筹划,看出吴青是想作常规战术,短兵近长兵之身。
徐威嘴角一翘,不是你劈开了我长枪,乃是我手中长枪震开你赤刀刃口!
袖子一抽,右手端着枪尾一退,再出长枪犹如一条毒蛇,一条白色的刀痕浅印更显枪尖如蛇口之刁毒。长驱直入,戳向吴青的喉咙。
他没敢大意,手上见功夫,脚下也见功夫,右脚向前落成弓步,就等吴青变招。
变了!转身裹劲竖刀接刃?不过如此!
徐威眼睛圆睁,眼睁睁的看着赤色的刀影如同扇叶砍下,他露出得计的笑容,左把向下扣腕,右把向里卷腕,枪身往前送至肋侧。
两手的动作力道传递到枪尖,就是一阵风卷落叶式的抖动,枪身挂起阵阵旋风,绕开吴青的刀身,一缩,再出,刮着赤禾刀刀刃,就要直取吴青的面门。
枪杆紧贴腰肋间,五鬼拦杀去取命!
勇战枪!五鬼绝……命!?
徐威嘴上还挂着笑意,下一刻却“嗯?”了一声。
一低头,手中长枪纹丝不动,甚至左手虚握用力过头,握处从枪中段,向后滑了好大一段距离。
他不信邪,双手紧握再一拔,“哧——”短暂的嘶鸣声,枪身回了一寸,却让徐威暗叫一声,不好!
因为吴青的身形也近了一寸,与枪身回缩的时间几乎是同步。
所以不是吴青冲了过来……徐威看不见,但是吴青身后的盐警们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刚才徐威枪身贴着吴青赤禾刀进刃时,吴青手中竖刀刀刃一转,顺刃对着枪身,变成了逆刃对准,徐威再一抽,刃口无声无息的卡进了坚韧的白蜡木枪身中。
徐威这一拉,是将不欲角力的吴青也拉了过去。
有对吴青不了解的盐警纳闷,
“怎么会?白蜡木枪身坚韧……”
“吴副队手里的刀,是阴兵,远比一般兵器锋利。”
众盐警恍然大悟。
回到战场。
吴青赤禾刀刃锋如同勒住了枪身般,徐威几番拔枪不得,正呲牙咧嘴之际,吴青蹬地猛冲,讥讽的脸庞几乎要撞上徐威的鼻尖,舌绽春雷!
“撒手!”
吴青嘴角的戏谑笑意,止也止不住,两只道视线打在徐威身上烫了他一般,徐威瞳孔一缩,双手下意识一松,赤禾刀“乒”的一声挑飞长枪。
“临锋目乱,病一也。”
长枪旋飞出去,飘起吴青几缕黑发,赤禾刀找准时机,往前一戳,戳开徐威仓皇后退带起的劲风,在徐威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立身无根,病二也!”
吴青毫不气馁,追了过去,手腕一挑,从徐威肩膀上挑飞的鲜血,直奔徐威喉咙而去……徐威大惊失色!再度后退步……
“合刺不刺,病三也。”
吴青的话比他的刀更快入徐威之耳,徐威听得脸色发白之时,赤禾刀紧随其后,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飞天枪徐威的心口,徐威避无可避。
两尺血刃,透背而出!
初凉逞新威?
宿暑惩旧燥!
鲜血抛沙一样顺着血刃流淌,显得吴青的话语,相当鲜血淋漓。
“傻嗨!”
在场者无不哗然!
竟是直接将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