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土大破,高原摇晃,荒天帝登临祭道领域,再度逆转了局势,面对源源不断涌现的始祖傀儡,她们也依旧保持着优势。
他化自在,他化轮回,他化众生相;到了这一步,她也能真正发挥出那十二色宝血内蕴含的恐怖伟力,犹如另一道身影与她一同合击般,伟力盖世。
一位位始祖被打爆扫空,若非有幽雾笼罩,连整个高原都要被杀穿了不能抵挡。
“好啊,不止是她,还有另外那两人,都曾接触过那个人留下的棺柩,冥冥中有所联系,你的谋划就是要让她们三人都踏足此境吗,当我高原是磨刀石不成!”高原主有感,目光自石昊、叶凡与楚风的身上扫过,瞬息发现了她们的不同。
在她所能望见的未来中,三个后生将是最大的威胁,乃至毁灭厄土与高原。
换做先前意识朦胧时,她必然急不可耐的抹杀,不过眼下不同了,她已然彻底成为了铜棺主,继承了那个人遗留下的一切,无惧于那已经改变的未来,但扼杀之心却是半点不减。
尤其是,当她目光汇集到楚风身上时,见到了那口石罐,更有些许异色闪过,那曾是装着铜棺主骨灰的载器,意义非凡,更残留着些许痕迹与本源,应当收回。
“难道不是吗?你还认为自己比磨刀石高贵几分不成,你越是强大,便越是为人做嫁衣,终究逃不掉。”人皇遗身澹澹开口,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伴随着高原意识的举动,某种曾因大祭、祭道而起的波澜正在被接替转化。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那位状态未明的铜棺主,高原意识都只是徒做嫁衣罢了,她的挣扎也是有意引导压迫的结果,最终将达到双方都满意的姿态。
见人皇遗身如此,高原主的面孔愈发幽暗起来,她像是有什么另类的依仗一般,体内隐隐有灰尽扬起弥漫,充满了高上玄秘与超脱的气息,但却莫名走向了暗面,发生了畸变。
轰隆!远在起源诸天之上的李昱也莫名有感,仿佛同步经历了这一战,认知轰然坍塌破碎,在以另类的姿态重组,以超拔其上的姿态重新进行梳理,更是得见了一二念想之上,逻辑之外的玄妙,影响到了整个世界观的蜕变。
“逻辑、念想内外,区别最大的便是认知与循环方式,而今也算是以另类的方式在推动。”她平和漠然,左右两侧环绕着天道意志,在梳理调和下转化为了脉络,一切皆在其中呈现。
而在此,李昱也感受到了某种气机,自逻辑背面中走出,与正向循环相合,向着那元始奇点在靠近,带动了整个世界观与诸天的迁越,冥冥中像是要打破什么。
她迈步穿梭,四周一片幽暗,像是经历了无穷无尽的时空变化,透过了层层叠叠的大道屏障,度过了次次新生与涅盘的量劫,来到了一片无法形容与理解的区域内。
“大破灭放得大清净,大清净始见大自在。”李昱悠然而语,周身澹澹的波光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像是凝成天河的一颗颗璀璨明珠,搅动了水面,掀起了涟漪,带来古老苍凉与岁月如刀。
这一刻,她像是重塑了世界观,开始了全新的演变与开辟,话语如天规天条般烙印显化,命令光芒照耀,让每时每刻壮大起伏的的亿万文明在诞生毁灭,于破灭之中照见新生,照见自在。
这似乎是代表着天地之中真正的道理,一个个崭新的文明史,不断的开创,壮大。
李昱意志真实映照,虚幻的大道纶音便再度回荡,像是一声声钟鸣,宏大而庄严。
铛!
纵使是远在诸天外的当世,正在大战中的生灵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纷纷肌体颤动,像是经受了一场洗礼与升华。
嗡嗡!钟波如潮,此起彼伏,竟真的显化出一口巨大的钟与鼓在震动,走向沉闷音符和古老的旋律,照亮了诸天万界,照亮了厄土高原,照亮了上苍祭海,让那遮天蔽日的幽雾都稀薄了几分,被驱散。
“我开天时,诸文明与起源,兴衰有定,当于大寂灭中间大清净。”
“我开天时,一切众生,总有一线生机,于大清净中得大自在。”
“我开天时,先有种种不可加身,后有种种不可沾染,未有种种不可触及,于大自在中见大超脱。”
霎时间,李昱之音传遍诸天内外,散落无数的天花,花开花落,悠悠岁月,苍苍命运,大千世界如烟雨朦胧,起伏着纪元与文明,尽数囊括在了一片花瓣中,而此时却有无数片不断的散落,让人看不到尽头。
竟真的有了无法理解与触及之感,人们脑海中的人皇也渐渐成为了固定的逻辑循环与概念,像是变得模湖,又似是凝固了下来,难以言喻,难以琢磨,难以感受。
“你?谋划竟在此,与我相争,实则是要真正成为那个层次的完整生灵!”高原主有感,在这钟波间照见了诸多,也远远见到了那独立诸天中的身影,竟超然在了她的掌控之外,不属于这片‘世界观’中。
“哪有什么在不在此,皆是谋划,皆是真实,只是你始终不曾明白罢了,就连你自身也不过一枚棋子,却妄想跳脱而出成为操纵者,呵,真是妄想。”人皇遗身摇摇头,都到了这个层次,还有什么谋划可言,注定罢了。
高原意识在交手中不断偷师成长,难道她就没有察觉,没有举动?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她将交手的种种,撕裂窥探的种种尽数传给了主身,让其能够触及此境,从而更快更好的突破。
否则哪怕是超越时空逻辑在上,也不是这么快就能触及元祖之后的道路,需要眼界与认知,推演与尝试也有失败错误的可能,这一错可就是永寂的代价,不容有失。
而在元始奇点内,李昱行走其中,由初时的波澜壮阔到内敛平和,仿佛也印证着逻辑循环的本质,高低起伏,永远都在行进变化着。
“我开天时,万物有数,形而不定,人人皆有可能,万事皆有可能!”
她宝相庄严,口诵无量音,两股环绕的天道意志像是兴衰与起灭凝成的终点崩裂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滚滚浪潮,由终而始,化为了全新的起点,簇拥出一个莽鸿蒙的事物。
那似是图腾,又似符箓,更像是一切姿态的显化与包罗,不以诸行桎,不以形骸拘。
‘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玉皇上帝!’
冥冥之中,亦有大道礼赞之音奏响,连绵不绝,像是响彻在了起源与新生,寂灭与清净中。
伴着李昱缓缓握起这‘符箓’般的图腾,四周幽暗顿生震荡,涟漪不断排开,似如大海分波般荡起。
一时间,种种斑驳光影凸显缭绕,古老沧桑,彰显轮回之中又隐喻无尽结束,或透明如镜,或金似琉璃,或青色空蒙,或紫意尊贵,或纯白无瑕,横跨亿万劫在此演绎,像是她执掌的每一条道路。
不朽不灭不死不坏不磨的高上之意也在符箓般的图腾内一闪而过,成为最基础的底层结构,衍生全新的完整循环。
在李昱周遭,取而代之是一种对于天道的绝对掌握,一种对于力量的绝对掌握,符箓挥动间一股毁灭的气息传播了出去,整个诸天内外都一震,似乎向着无边的深渊堕落了下去,天地在变化,似乎是失去了主宰,无数的法则都在散乱,要推倒重来。
“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在当世的世界观与诸天内,天地之间也跟着化为了一片鸿蒙和混沌,所有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新生与涅盘的气息,这天地发生了新的变化。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朴实无华,自然寻常的点点滴滴都逐渐不同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清净与自在,将要超脱自我。
而在一切的尽头,带动着无边‘余波’更迭世界观与诸天起源的存在,却愈发的模湖与高渺,连形体轮廓都无法勾勒了,超乎念想之上,更带着无上不可亵渎的威严,使得一切先有后有的生灵都要跪下膜拜。
“她真的要踏出那一步了,难以想象。”就连花粉帝也不禁呢喃,脑海内似有一篇篇华丽神话与壮丽史诗在奏响,纷纷汇集向那念想之上的伟大存在,那是祭道之上的层次。
若是功成,必然就是结束纷争与不详,为万世开太平。
对于那样的层次,她也无比的向往,但总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未能尽全功,甚至冥冥中有所感应,越是清楚的知道如何突破,便越难突破,因为那本身就是自相矛盾却又浑然一体的。
逻辑之外,大战中的两人亦是注视着这一幕,高原主眼底冷波浩荡,终究是动了掀开底牌的念头“岂能让你如愿,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似如化身阻道之劫,很模湖,声音沙哑,宛若厉鬼在低语,突兀发生了诡异变化,在口鼻间流出黑血,身上有灰雾缭绕,更映照出了可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