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远，你这孽障！”

柳若馨眼中泛起了泪光，紧握双拳，咬住下唇，拼命克制不让泪水滑落。

“没错，我便是如此。”

郑新远冷哼两声道，瞥了几眼险些落泪的柳若馨，告诫自己千万不可重蹈覆辙。

柳若馨深深吸了几口清新的天地元气，渐渐平复心境。

一分钟过去，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一口气说出一番肺腑之言。

“郑新远，你是否听闻了一些传闻？那些全是我父亲逼迫之举，实际上我内心并不赞同他这么做……”

“我不希冀你在即将公布的第二次修炼心得篇章上署上我的名字，那些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如今，我只是想坦诚地道出……”

“自从那次我拒绝对你的仙缘示爱，而你毫不犹豫跃下崖壁重返张书蕾身边之后，我的心境便如同缺失了某种支撑，变得空虚不已。”

“曾经的你，对我用情至深……”

“你为我寻觅修炼食材，伴我研读功法，甚至假托身患疾痛，挂瓶汲取天地灵气只为多看我一眼，这些你难道都已经忘记了吗？”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好吧，不再提这些旧事，现在我想问你，假如我真诚地接纳你，并愿意与你携手共修，我们能否认认真真地开启一段仙侣情缘，那种从修炼童子到渡劫飞升，无论生死疾病皆守望相助的爱情……”

此刻，柳若馨似乎是真的动了真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辜与期待，使人难以分辨真假。

当话语戛然而止之时，她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似乎极度渴望得到郑新远令人心满意足的回答一般。

然而……

郑新元却仍旧轻轻摇头，面上无丝毫动摇之色。

他深深吸入一口天地灵气，抬首望向天际无垠的星河，口中似有所指般低语道，“你说过的，那些尝试我都已一一实践，直到后来我才醒悟，原来一切不过黄粱一梦。”

柳如烟身形一滞，心头惊愕不已。

梦？难道他在跌落仙凡崖之后，真的产生了修炼者所说的灵识错乱？

他们二人自始至终并未预知未来，为何他会如此言说？

那共度的一个月时光里，郑新元曾对她倾尽所有，炽烈的情感刻骨铭心。

然而如今，他却是冷若冰霜，仿佛情感全然消逝。

这一刻，柳如烟感到与郑新元之间的距离愈发遥远，仿若陌路，甚至让他有种未曾相识的感觉。

若是他真的不再接纳自己，那么她的修行之路又将何去何从？

“你说过的，你保证永远不让我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瞬间敛容，清亮的眼眸中，悄然滑落一滴晶莹泪珠，未作擦拭。

她仰首凝望着郑新元冷漠的侧颜，期盼他能伸出手为自己拭去泪水。

微风拂过她的面颊，依旧青春灵动，宛如仙子临凡。

郑新元心中轻叹，若是在他转世之前，面对此情此景，他必会毫不犹豫地哄她欢笑，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她展露笑颜，即便是当众打坐炼气也在所不惜。

然而如今的他无法做到，因为他看待柳如烟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他正欲开口，柳如烟却忽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将之贴在自己脸颊，带着一丝希冀续道：“梦境皆虚幻，唯有我才是真实的存在。我想告诉你，这一切并非梦境，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非梦？”

郑新元刚感受过柳如烟肌肤的温度，立时狠命抽回手，并嫌弃地抹去了掌心残留的气息，语气决绝地道：“我很庆幸，这终究只是一场梦境。若是现实如此，恐怕太过骇人听闻！抱歉，我修行时刻紧迫，你还是速速离去，不要再打扰我了！”

“离去？”

柳如烟不甘心接受这个结果，反倒是更加坚定了留下郑新元的决心。

她立刻示意随身护法的司机拦截住郑新元，随后自己急匆匆钻入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