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选择对杀?不行,对杀局面不利,你应该先行一步闲招,试探对方的反应。”
马长老实则棋艺拙劣,几番胡乱出招引来执棋老者的满脸怒须竖立如戟。
而下棋之事一旦投入进去,总是容易忘记时间流转。
不知过去了多久,正当那位老者即将败北之际,马长老突然感觉有人拽动自己的衣袖,回首一瞧,发现是先前离去的女弟子,此刻她手中还握有一纸协议文书。
“怎么了?”
马长老瞥了一眼协议,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之上。
“已经签好了。”
女弟子笑容盈盈地道:“租金每年三十五万灵石,签订了为期三年的玄契,一年一付。他已经交付了两万灵石作为保证金,并保证在八月初十之前付清剩余款项。协议中明确规定,如有违约,则需赔付一亿灵石,他对此毫无异议,径自盖下了指印。”
“嗯。”
马长老仍旧凝视着棋盘,此时棋局上的攻防对抗愈发激烈,那位由他辅佐的执棋老者已然濒临败势。
他再度点燃一支灵草烟,聚精会神地观察棋局,寻找扭转乾坤的契机……
他在心中暗叹,自己先前几步施展出的灵诀犹如破败的阵势,实在是愧对那位前辈师兄的指点与期待。然而,修为低微如他,此刻的确难以琢磨出扭转局势的妙计。
不对!
他突然一震,目光陡然转向身边的道侣师妹。
岂能再纠缠于这世俗间的棋局之争?
刚才她可是提及了何事?
已签订契约?
马真人恍若隔世般惊醒,匆忙一把夺过那份仙契,目不斜视地凝眉审视起来。
那仙契之上书写得明明白白——年供三十五万枚上品灵石,连签三年,且今后尚有优先续约之权,至于违约之责,那千万灵晶的巨额赔款令他瞠目结舌,心中惊骇之余不禁失声道,“元婴破碎!”
此言一出,那前辈修士误以为是他围棋术语中的“卧槽”之意。
高招!
前辈修士先是审视了一下眼前的棋局,旋即立刻转身向马真人投去一道赞赏的目光。
不错。
即便整场棋局未曾占得半点优势,但这最后一招却似天外飞仙,直教对手防不胜防。
随着棋局落幕,那世俗之事却无法如棋局般重开。
马真人面色煞白,哪有闲暇接过前辈递过的仙茶,拽着身旁的道侣师妹急速走向楼下,再度一字一句地审读仙契,确证其合法有效之后,他忍不住愤然地质问道,“这...这怎么可能签署啊,吾的好同门都未能争取到如此低廉的价格,哎呀...哎呀...若是让宗主打听到此事,怕是定要责罚于我啊!”
诚然如此。
宗主曾反复强调,此地租金最低不可低于四万枚上品灵石,并且还须是情谊深厚之人才可享用此价。寻常散修,哪怕空置此地,每年租金也断不会低于四万五千枚上品灵石。
马真人焦急如焚,状若炽热炼狱中的蝼蚁。就在此刻,郑新远携黄浩缓步走近。
他倒是神色从容,仿佛这笔关乎重大利益的仙契签订不过如同购入一件凡俗物品般简单。而黄浩则面带惊恐,颤抖地将手中购买的仙露递给马真人。
马真人此时口干舌燥,更需冷静思绪,然而那并非寒冰所酿的仙露入口,却也令他的心境宛如飘雪般清凉透彻。
“阁下便是郑新远?”
马真人留意到仙契上的署名。
“正是。”
郑新远坦然伸出手,与其相握,显得沉稳而又自然。
“咦?”
马真人正欲开口询问,忽然想起郑新远的身份,“你莫非就是那酒仙居家属楼里的年轻修士?嘿呀,你此举究竟是真心租赁还是别有用意,在这里设下这般机关,只为赢得几位长辈的认可罢!”
对于他的揣测,郑新远并未反驳,只是淡然回道:“马真人兄长,承蒙您今日赐予小弟最低价位,这份恩情我日后必当厚报。将来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定会亲自前来答谢。”
言毕,郑新远便带着黄浩翩翩离去。
马真人微微一愣,立刻赶上前去,大声喝止:“郑新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仙契一经生效,便非同儿戏,切不可随意更改!”
郑新远淡然一笑,朗声道:“马道友,我并无反悔之意。此地于你而言闲置无用,况且我已交付定灵石作为信物,并签订了价值千万灵石的违约契约,若我在八月十日前无法履行承诺,对你等而言,不过是虚耗一个月时光罢了,终究是你们有所收益,非否?”
马经理思量片刻,亦觉道理如此。
然而此事该如何向宗主公之于众,却让他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