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齐宣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正在给虞清澜诊脉的荀太医。
旁边的医徒正在小心翼翼地给穆明磊上药,疼得他眼泪连连,但是此时他却不敢大声叫喊,生怕影响到了太医给母亲看病。
荀太医收起脉枕,沉吟片刻对穆齐宣说道:“世子爷,世子夫人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病情加重,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好生静养着务必让她不能过于惊怒悲喜。”
原本太医就断言她寿数只剩半年,这病情再加重只怕就剩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虞母听着荀太医的话,忍不住用手帕捂着脸轻声哭泣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呐。”
穆齐宣心情异常沉重:“荀太医,就没其他办法了吗?不求治好,哪怕能多拖延个一年半载的也好。”
荀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想到些什么,开口道:“老夫医术不精,不过……若是当年的罗院使或者他女儿罗流玉还在,别说一年半载,至少年是不成问题的。”
穆齐宣闻言上心地问道:“那罗家就没有留下几个传人吗?”
荀太医可惜地叹气:“都是些学医不精却又自命清高的家伙罢了。”
那这话跟没说一样,毕竟后来罗家被抄家落寞之后,京城里不少达官贵人每每遇上疑难杂症,都忍不住后悔没将罗流玉留下来,甚至连罗氏的医书也不曾留下。
荀太医开了一副疗养的药方给虞清澜服用,让丫鬟下去煎药,又给穆明磊再次细细查看一次,涂些消肿的药膏在他的脚踝上。
穆齐宣只觉着今日诸事不顺,心中憋着一股郁气,后悔让夫人和孩子回娘家了。
可他又清楚这些事情虞家并没有做错什么,无法责怪任何人。
虞清欢用晚膳的时候才听紫菀说虞清澜已经醒来被接回侯府静养了。
紫菀虽然是新来不久的丫鬟,可是她性子沉稳又说话利索,与主院里的不少人很快就熟稔起来,打探消息倒是比采荷与青萝更细致些。
“今日大厨房犯了大错,又赶上大小姐这茬子事儿,夫人一怒之下发卖了厨房里许多下人,那罪魁祸首蔡管事和他的母亲蔡嬷嬷更是被打了二十下板子才让人带走的。”
紫菀说着便回想起蔡管事和蔡嬷嬷被打板子时凄惨的哭喊声,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站在旁边的采荷听着紫菀的话,忍不住看了看自家小姐,果然蔡嬷嬷的下场就和小姐预计的一样,甚至更加凄惨。
虞清欢眉眼间看不出喜怒,只是说道:“难怪这晚膳的菜色与平日里不同,清汤寡水的。”
紫菀说道:“夫人刚将大厨房的人发卖了,要重新填上可能还需等些日子,毕竟腊月底难寻厨艺好的下人。若是小姐吃不惯这些,不如我们在小厨房里自己做,奴婢的厨艺还能过得去。”
虞清欢倒是没想到紫菀如此能干,居然有厨艺傍身。
她说道:“那辛苦你这几日,这个月的例银给你再加一半。左右过些天就是除夕夜,母亲总不能不舍得多花钱安排些厨子。”
毕竟年夜饭可不能含糊。
紫菀高高兴兴地领下了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