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由得一沉,这样的伤势,只怕真的要截肢也说不定,方才她进来时是没有想到情况这样复杂。
赵珂原在一旁安慰道,“你先忍耐一下,等王妃回来,或许有法子诊治也说不定。”
二人正背对着魏明绯,没有发现她就在门边,可是赖云舒听了这话反而更加烦躁,嚷嚷道,“谁要她瞧,她能瞧出什么来,一个妇道人家!”
“妇道人家怎么了?”魏明绯抬步入内,脸上并没有丝毫怒气。
二人吃了一惊,赵珂原赶忙道,“王妃来了,他此刻正难受,说的都是胡言乱语,您万勿见怪。”
赖云舒自知失言,也不敢多说,但是脸上依然是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魏明绯没有答话,径直走到赖云舒跟前,看了看那刀伤,开口道,“这刀伤深而长,若不及时处理,这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赖云舒心中一震,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软,“我跟着郡王不知背了多少刀伤,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才不信!”
“像你这样的莽夫,我与你多说无益,”魏明绯冷笑一声,“我看你并非不信,而是不敢让我诊治,更不敢让我拔
刀!”
一听到拔刀,连赵珂原也禁不住一额的冷汗,方才他迟迟不敢拔刀,就是因为拿不准拔刀之后,赖云舒会不会打量失血,若是医治血流不止,只怕就不是腿保不住了,连命也没了!
“王妃,这刀”赵珂原想在一旁劝劝二人,生怕魏明绯真的意气用事,要借此机会整治赖云舒。
“这刀难道不要拔?”魏明绯眼眸中依旧带着些不屑,“他不是牛气哄哄,天不怕地不怕吗,难道还怕我拔刀?”
本来赖云舒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他也曾在战场上看过不少将士,因为将利器拔出,而瞬间飙血而亡,眼下自己摊上这事,还真的有些发怵。
可是魏明绯这话简直就将他看扁了!
他这人最受不得激,听闻此话简直要跳将起来,“谁说我怕!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胆色,今日这刀非让你拔不可!”
魏明绯冷哼一声,利落地将一旁的一块白布塞进他口中,另一只手已经握住刀柄,用力一带!
长刀瞬间拔出!
魏明绯没有耽搁,立刻取出腰间的药粉,整瓶撒在伤口处,将另一块白布快速紧紧缠在他腿上,以免血流过快
。
赖云舒也算像个汉子,尽管疼得满头是汗,到底没有喊出一声。
赵珂原在一旁打下手,替魏明绯递上剪子等物,只见她满身满手的鲜血,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手上更是忙个不停,简直让赵珂原敬佩不已。
魏明绯又用银针封住赖云舒几处穴位,帮他舒缓了些疼痛,忙完一切之后,她才起身拂了脸颊的汗珠。
“我敬你是条汉子,还没有几人能挨得住这样的疼痛,”魏明绯微微一笑,“方才为了激你拔刀,出言不逊,还望你不要介意。”
赖云舒呆呆地看着她,甚至忘了腿上的痛。
这女人简直比军中的将士还要飒爽许多!
平常的妇道人家,看见这么多血,早已吓得不知什么样子,怎么可能还能这般镇定地替自己诊治。
就说方才拔刀的计谋,便是赵珂原也不可能想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