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鸢去一旁处理兔子。
太子冲沈晏挤挤眼,笑道:“沈三郎好福气。”
“不仅有艳福,还有口福。”那看着严肃的符七郎却有着与外表不相称的玩世不恭。
柳邕起先为崔三娘的美貌所撼,猝然心生念头——妻美至此,沈三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反应过来后,自觉失礼,忙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此刻再看沈晏一眼,忍不住摇头。
沈三郎这副冷若冰霜模样,约莫是为刚才崔三娘那副懒散做派被太子殿下听去了而觉得丢脸?
唉,沈三郎虽出类拔萃,却心无旁骛,崔三娘已是明珠暗投......果然,娶妻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沈晏肃然,心内在想,崔三娘刚刚似乎有些恼了,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将同僚友人带至此差遣她吧......
这几人都是压低声音说话的,崔令鸢并不知道其中官司。
——
待将两只兔子并雉鸡抹上料汁拿回去后,崔令鸢又开始严格遵守大晋淑女原则,少说话,多微笑,沉默地坐在一旁,当个背景板,不时翻动照顾着炙肉。
沈晏见此,心里更觉她是生气了。
方才打猎时闻见一阵香味,太子便说沿着味道看看是何人在此野炊......阴差阳错便是如此,有口难言便是如此。
沈晏微抿嘴角,落在崔令鸢眼中,心里啧啧两声,有太子在,果然连沈三郎都不大能放得开啊,皇权压人,万恶!
有家眷在旁,太子与人谈论起方才沈晏猎鹿的英勇来。
“莫看沈三走的文举路子,要我说,这身手!这骑射!就是去考武举,也定能叫那些老头开眼!哼!”
大晋是马背上得天下的朝代,开国之路走得实在不易,故很喜欢居安思危、忆苦思甜那一套。
自太宗后,又历经高宗,穆宗,今上已是晋朝第四位君主。
如今朝廷仍有不少历经了三朝的老将。
而太子因为更亲近文臣,整日里听他们絮叨骑射骑射......还嘴又还不得,故很有些幽怨。
理国公也没少唠叨自己儿子,符七郎颇有同感。
今日他们出来夜猎,中途碰见以二皇子为首的那些武将家子弟,一时间,两拨人暗暗起了比赛的心思,虽没明说,但碰到什么稍大些的猎物,都是你追我抢的。
更可气的是,在沈晏加入他们之前,往往他们瞧上的猎物都被二皇子猎去了,再看他们口袋,一晚上收获无几,只有寥寥几只野兔野鸡,这时候听那边欢呼声,似乎是猎得了一头野羊。
一行人索然无味,正打算打道回府,恰好被沈晏碰上了,便在附近林子里又转悠起来。
没多久,就从宗老将军的孙子箭下抢到了一只鹿。
狠狠解气!
沈晏轻咳一声,垂眼:“这也是诸位齐心之故,非晏一人之功。”
啧!啧!
听听,沈三郎就是谦虚,如此为人,如此资质,不愧是沈三!
他的同伴们都与有荣焉,一副“我兄弟的荣光便是我的荣光”的样子,比沈晏本人还畅快。
崔令鸢简直没眼看。
堂堂太子,一国太子!为一头鹿热泪盈眶,至于么
心里吐着槽,面上一派和煦,顺手拿起钳子给石板上炙兔翻面,嗯,差不多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