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苹果茶,开始胡扯:“今日这频婆果茶煮得不好,煮久了,茶叶苦涩,若是煮时加点儿蜜才够滋味。”
沈晏到底没等来对方的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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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的下人觉得两个主子在冷战。
准确来说,是沈晏单方面冷战。
习惯了有人蹭吃蹭喝,乍然又恢复一个人吃吃喝喝的日子,倒不是有多想念,只是总觉得怪怪的,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崔令鸢不禁揶揄自己,这就是人啊,喜欢犯贱。
好在醉仙楼新开业,事儿繁杂,少了个人在面前晃悠,她也并不无聊。
饭点客人多,崔令鸢站在柜台后帮着招呼了下,其中多半是熟脸,从开业第一天就信准了他们家口味的,当然更多的是生面孔,观望了几天才被吸引来的。
因天气和时节原因,近来天黑得格外早,丁香提醒了两遍,崔令鸢便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离开时,正好与一生脸客人擦肩而过,瘦削身形,走路带风,斗笠压得很低。
崔令鸢愣了愣,听着伙计迎上来招呼客人的声音,又觉得,大概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
崔令鸢上了马车,出了东市,转进胜业坊时,途经一段街道,马车忽然不走了,车夫怎么赶,马就是不肯动,丁香皱眉下去看,二人小声讨论着,而后车夫去寻车行,暂时另租一辆。
丁香无奈道:“娘子且先等一等。”
崔令鸢点点头。
她掀起一角车帘往外看,此处清净,少民居,侧径通幽,严冬草木枯黄,只剩光秃秃的土坡上,一片半旧的庙宇林立,香火庄严。
崔令鸢觉得,自个的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
丁香也觉得,坐在这马车里不太好,便道去眼前那一家民居敲门,问问可否暂时落脚。
崔令鸢点头,也从车厢中钻了出来,坐在车辕后。
却不想趁四下无人时,身后枯草中突然窜出来四个蒙面人,一个去抢那缰绳,一个去治那马,两个从后扣住崔令鸢,将其拖进车厢里。
丁香听见动静,顿时放下敲门的手,欲跑回来,崔令鸢虽被那贼人捂着嘴,却狠命一咬,贼人吃痛,她趁机喊:“叫人!往人多地方跑!”
好在今日带出来是丁香,若是茴香,定然会不管不顾要只身救她。
一个娇娇弱女子,四个训练有素匪寇,丁香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忙加大了敲门力度,先闹出动静来,再回去找人。
“砰砰”作响,左邻右舍都被她动静惊醒。
眼见着隔壁院子里已经有动静了,匪首低声催促:“快些!”
“这畜生——好了!走!”
几人只好放过丁香,挟着崔令鸢窜逃,朝那山庙上去。
崔令鸢重新被缚住手脚,捆得严严实实,两匪一左一右紧紧看着她,瞧着像为首那个鹰鼻子,扣着崔令鸢肩膀,另一个络腮胡则将刀放她颈上,喝道:“别动,老实些。”
“我不动我不动,”崔令鸢干笑一声,先稳住他们,
“几位好汉,有话好说,京兆底下呢,何必搭上自个前途?若是缺钱,知会我那婢子一声,一会就送来,要多少,尽管有。”
脑子开始活泛起来。
这群人能留丁香,便不怕人报信,恐怕不为害命。
看这马似乎也是被他们下了手脚,只是不知何人花这般功夫,只为谋财?
倒不太像啊......
不管怎样,方才她咬了他们趁机传话,他们也没撕票儿,便是心里有顾虑,留着她还有用处。
崔令鸢心稍稍安定,假做咳嗽两声,讲起条件来:“好汉,这刀劳烦拿远些,我看着晕。若不小心抹了脖子,大家鱼死网破,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