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振烨很看好萧江宴,但也不会因此对其有什么优待,他是纯粹的保皇党,最不可能会被拉拢的那一个。
沐苏苏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故而从未想过让爹阻止江宴上前线,一来没有立场,二来她知道这是江宴想要的成长场地。
只是频繁看到年轻时候英姿飒爽的父亲,沐苏苏更想见一见小原主,只是阴差阳错,她来了将近两年,只能从其他人的转述中得知她的大概情况,不免有些惋惜。
自从江宴知道她能在玉器里头温养后,一离开总是要求她不要跟着,甚至把玉佩留在军营里头。
现在的江宴已经是个小将领了,相当于一个营长级别的,早出晚归实打实用血汗堆出来的,让人既心疼又骄傲不已。
这一年的春节,皇宫里头派来不少人,半是诱哄半是胁迫地将昭宁公主请回宫殿,却没人来知会江宴一声。
好似这世间从未有所排行第七的皇子萧江宴,又何尝不是。
沐苏苏望着被半强迫带走的昭宁不依不饶的身影,周围还有不少宫人谄媚地哄着小公主,热热闹闹的阵仗和她身边孤零零形单影只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是察觉到沐苏苏的情绪,萧江宴抬眸淡淡地说道,“走了也好,她太吵了。”
昭宁害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吵江宴,更别说见面的机会都寥寥无几,萧江宴这番说辞不过是想告诉沐苏苏,他并不稀罕那般的地方,也不必担心他会难受。
他生母有一点没说错,他生来冷血,六亲不认,便是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萧江宴的神情太过冷淡,仿佛世间的热闹与喧嚣都与他无关一般,越是平淡的口吻越发地让她心疼,经历了多少苦痛才能对血亲没了半点期待。
沐苏苏微垂在手边的手指微微曲起,扬着笑容虚虚拍了一下萧江宴的肩膀,故意曲解道,“那你平日是不是也嫌弃我吵。”
萧江宴明显愣了下,而后眼角的霜冷都化开,独留下宠溺般的无奈,“不会,我喜欢听你说话。”
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身影,专注的视线带着细碎的光亮只有她在的时候才会被有光泽,有温度。
沐苏苏微挑眉,显然十分满意他的回答,杏眸弯着柔和的弧度,充满活力与欢悦,“嘴甜了不少嘛,有进步。”
时间就像沙漏,一
点点流逝,从细微的一层堆积成为金字塔般璀璨的存在,转眼已经在边疆待了两年。
原本还略显单薄的少年已经有了一幅健硕的身板,白嫩的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从血海中拼出来的战绩让他整个人卸去了深宫里头的阴鸷气息,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血性凌厉地让人不敢靠近,眉宇间的戾气单是一眼就能吓晕一批胆子不大的书生。
这个年纪的少年尚未学会收敛,满身锐角仿佛一副盔甲,牢牢护着自己,也锁住自己。
昭宁又一次溜出宫来到北疆,不过这一次她却带来了不少东西,其中居然有一部分是带给萧江宴的。
“谁的呀?”沐苏苏好奇地问道。